第二十四章

草食性恐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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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眨了眨眼,凝视着这把全身散发着幽暗红光的剑,定眼一看,竟然透过剑身看到了举着它的虪。“它它是透明的!”我瞪大眼睛,慢慢爬起身来,吞了吞口水,凝视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这柄剑。

    莫名得,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我伸出手来,想要碰一下它。谁知,手指刚一触碰到那暗红光芒的时候,我的胸口一阵剧痛,整个身子就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拒着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亚于”又是一叠声的叫唤,看样子那些光顾着“看热闹”的男人已经清醒了,不过为何他们都不过来扶我一把喃?难道我平时的人缘就这么差啊?“咳咳没事咳咳”我猛烈得咳嗽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跌坐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刚想撑着站起身来,喉咙深处却狠狠得一抽,一股铁锈味儿一股脑儿的冲出口来“哇”

    我吐了一口口水,这才缓过劲儿来。喘息着刚想直立起来,却发现,刚才在我吐口水的方向,红艳艳的一滩汁液正在明晃晃的朝我打着招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跟我之前在菜市场点杀活鸭的时候看到的鸭血颜色很像。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就从我旁边蹿了过去,然后举着剑的虪竟然做了个往下劈的动作。

    抬起手来,刚想阻止,却发现我这个角度有点不合适。因为那个黑色的小东西迎着红光越变越大。最后大到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根据它屁股和尾巴的形态来判断,我认为这个“突飞猛长”的东西应该就是虪的灵皮。

    “虪,你不要伤到”想到之前囚牛女皇和驨说过的灵魂绑定啥的话,我赶紧绕过桌子来到灵皮跟前,可眼前的场景却让我瞬间收了声。

    但见,虪一手握剑,一手按在灵皮额前,嘴里嘟念着什么。他整个人都被罩在了那把剑所发出的暗红色光芒中,那把巨大的剑整个都隐于了灵皮的额头中。

    当他每念诵一句的时候,就有一阵红光猛闪,他的衣衫在四下无风的情况下竟然开始自顾自的翩翩起舞小小的走下神,他这样还蛮帅的。听着他不断念着类似咒语样的东西,我不敢妄动,只愣愣得站在他和灵皮跟前,小心得看着。

    以前看那些动画片啊电影啊啥的,都说什么念咒的时候不能打岔,所以我现在只能等待它完成这个类似仪式的东东,才敢上前询问了。

    虽然这个男人我刚认识不久,但是凭他把灵魂交付与我的忠诚劲儿,还有那双超赞的兽耳,我都觉得自己应该在此刻静静“守护”其实说守护太大了,明明我只是在一旁干瞪眼来的,不过在我潜意识里好像就是知道的,若是这会儿打断了他,那么他极有可能会有生命之危。

    转过头,瞄了下狻猊他们,发现他们都齐刷刷愣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看来他们也知道现在不能打扰虪吧?我朝他们点了点头,表示我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了。

    之后,再度回头,看着那个已经换了pose的男人。看样子似乎要完了,因为他已经抽出了剑,扔到了一边,慢慢爬到灵皮身上。然后那比我都高壮的灵皮双眼发红盯了我一下,转身欲走。

    “呃?虪你已经完了么?怎么”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了,总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起来,胸口还因为刚才的那阵剧痛而隐隐发着闷。

    见到那载着虪的灵皮顿住了身子,我正欲上前,却被一只手从身后探来困住了。转头,瞧见狻猊愤愤的脸,我诧异的问:“怎么了?我只是想问问虪和他的灵皮有没有什么事,刚才我没碰到那把剑吐血了,我担心他们也受伤。”

    “听到没有,亚于还在担心你,你竟然这么做!你实在是咳咳”这个声音是驨的,我听得出来,不过他为何会这么恶狠狠的喃?我茫然得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却发现驨的一身白衣竟然满是不明红色痕迹,就像受过鞭刑般,看上去十分恐怖。

    “哼”一阵冷哼,从背朝我我们的虪的鼻腔里发出,让我莫名的感到一阵发寒。饕餮也站了出来,他喘息着狠狠怒斥着:“虪!你怎么能背叛亚于咳咳”虽然并不是一句完整的话,但却让我听到了关键的两个字“背叛”我最憎恨的两个字。我不明白虪到底做了什么,但我希望不是饕餮所说的这样,我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的任何人都没对亚于存在过什么好心思,哈哈!你们不过是嫉妒我率先得手而已!亚于,作为我的主人,我奉劝你一句:别太天真!”那“主人”

    二字,他说得特别重,特别尖锐,在我耳里听起来像是一种极大的讽刺。我上几步,想要靠近些,看看他,想要用眼睛证实这不过是我的臆想。

    此刻虪的模样看起来狂放到极致,全然不若他的冰山形象。若不是他的衣衫外貌都没丝毫转变,我定会以为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虪。

    当我刚靠近了他一些的时候,他却骑着灵皮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了。看着他一路冲撞着,肆无忌惮的捣毁了墙壁出了房间,留下满室的尘土和怔怔的我。我愣愣得,低声询问:“为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在问谁,是问那个转身离去的男人,问身后的狻猊他们,抑或是问我自己?

    “亚于你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把灵力抢回来的获得灵力也不是只有从圣剑里才可以,若是封印解开了,也许还有其他机会”“是啊!圣主,你别担心,虽然现在虪夺得了你的灵力,但是你的封印还没完全解开,还会有转机的”

    “亚于你别难过”“亚于”身后的人们都争相过来对我安慰着,说着什么,我全然听不入耳。此刻的我,脑子里空空如也,唯一的声音是我一下下撞击着我胸膛的猛烈心跳。

    它跳动着,狠狠的,一下下,就像拼了命般,肆无忌惮。最终它似乎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瞬间,迸裂的声音直达脑际,它碎了。这一刻,尘土尚未散去,肮脏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我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挖去了一块似的,疼到极致。

    虪的背影与脑海中残留的与他有关的影响重叠着,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完全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说得那些,我也一点都听不懂我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丢弃了的宠物,莫名的瞧着刚才明明还喜笑颜开的“主人”

    瞬间变了脸匆匆抛下我离去,转身的瞬间还讽刺我的天真。我尚且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半跪在我跟前,我摸了他的一双黑色兽耳,然后他红了脸。当时,对呀印象并不深切,只觉得这个男人很容易害羞,一身黑衣打扮也很酷很有味道。

    现在回想起来,那柔软的兽耳的触感仍历历在目之后的一次次,他的行为让我对他改观,他让我感觉到何为铁汉柔情。酷酷的他,为了抢夺我的注意与驨他们呛声,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但看似强悍的他,却只敢站在我背后,或者在背后搂着我,抱着我,并不试图在我眼前来并身而立,遮挡我的视线。

    我以为,这是他的体贴,却不曾想,或许这不过是他害怕被我看出心绪的躲避方式?冷然的他,为我默默扯下灵皮,自顾自的许下灵魂捆绑的咒语,许下他对我的无上忠贞。

    而且,他也并未说明,这个咒语,其实还会分担我的一切苦痛,与我同生共死。我明白灵皮的真正作用后,还以为,起码他是全世界最不可能背叛我的人,因为他用了他的灵魂起誓可谁知,最不可能的事恰恰发生了,而且它还来得这么突然这么迅猛,让我全然无法招架。

    原来,最不可靠的就是誓言,最不可信的就是忠贞,我再一次,以我的天真应证了这句话。无论是以前在地球的时候,那个口口声声爱我一生一世的毕趇,还是这里这个把灵魂交付与我的虪,皆是如此。

    原来,从头到尾,这个黑耳的男人都跟毕趇一般,都在等待。等待一个恰倒好处的机会,背弃我,背弃对我的承诺,与我的誓言,让我痛彻心肺。

    我曾经以为,有了毕趇那件事之后,我会学乖,学聪明。事实证明,我还是没能成功,我仍旧是那个愚昧的我,所以他们的爱与忠贞都只有转瞬即逝的刹那,一刹那。

    我扫视了下周围一直朝我说着什么的男人们,狻猊,驨,貔他们的脸孔看上去十分的诚恳,他们的眉头都皱得死紧,他们似乎都很焦急的想要安抚我可,这些,到底又有多少是真的?有几分真心诚意?或者,他们这些人,又将会在什么时候背叛我,给我的天真再上一课?我不敢想,之前虪留下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很累,很累,我连呼吸都觉得费劲,眨眼都觉得疲惫我想,我实在是被伤到了。

    而且,这一次,受伤的,依旧是我那颗班驳的尚未完全恢复的心。---我慢慢上前,走到那把被虪丢弃的无光圣剑前,蹲下去,拾起来。此刻的它已然失了红光通体透明,就像一把普通的玻璃剑般,不过体型稍大了些。

    我握着剑柄,感受着从它传到我掌心的冰凉,猜想,或许它之前是炽热的,甚至是滚烫的,不过因为没了灵力所以才失了温度。

    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到剑身上,我不知道哭泣是为它还是为自己。呜圣剑在我手中使劲颤抖起来,就像有生命般,还发出刺耳的啸鸣声。

    我有些惊讶得松开手,但见它瞬间消失于我迷蒙的视线中。肩膀又是一阵疼痛,心酸异常,原来就连它也要弃我而去了。

    我缓缓起身,闭上眼,敛起心神,不看不想也不听,我只是想休息一下我那颗被伤到了的心这下,世界安静了,我再看不见周围人的脸,听不到他们的嚷嚷。

    黑暗笼罩了我的全副思绪,席卷了我所有知觉,我想我是睡着了。黑暗的世界,并不全然安宁。之前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些“无声电影”这会儿竟都跟排好了时间表似的,在我脑海里轮番上演。这一次,没有疼痛,没有旁的干扰,我终于“看”

    完整场,连贯的了解了我的“过去”过去的我,名为猰貐与现在的名字同音,是兽族的战部之长,统领三军,好不英勇。

    九千多年前,在这个世界里,本是有种族若干,小国过千的。但兽族善战,且好胜,经历了几千年征战,在我的带领下,除了羽族,再没有别的族群可与我抗衡。

    别的小国,不是全副歼灭,就是为我族附属,不足为惧。三千年前,天下均分,两族鼎立,本应该是太平盛世到来之际,却应了那句老话: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羽族在两族交界处莫名挑衅,我族自是全力迎战。若按往昔之力,兽族得胜自是轻而易举。可偏偏不知为何,羽族竟能每每在战事关键时刻反败为胜,让我战部铩羽而归。因战功赫赫而被族人唤作“圣主”的我,实际上早已功高盖主被龙族所惧。这一次,连连败仗,正好给了兽族皇室一个机会,当年的兽王以次为借口贬我官职,收回军令。那是生平第一次,我尝到了不被信任的滋味。回族之后,消沉于府内,长达半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