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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彩雯心知有异,慌忙推醒夏劲道,夏劲道翻了一个身“啊”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王彩雯又气又笑,将床单打成两道,把夏劲道缚在背后,然后拔剑在手,悄悄移至屋门之后。夏劲道本来高出她要将近一头,王彩雯却觉得并不吃力,呆了一呆,不明所以,不过心中却一阵欢喜,这样的话,相信一定能轻易逃走!
靴声走到两人的屋门外,忽的止住,王彩雯只听那人喃喃自语道:“真是天助我也!这两人睡得如此香甜,却不知要大难临头了!”
王彩雯情知此人方才听见了夏劲道的哈欠声,心中不由暗自好笑。那人在屋外立了片刻,似是确信屋内并无异常之后,这才用手一推房门!
王彩雯黑暗之中看得仔细,这见那栓住屋门的门闩悄悄的断为两截,如同刀削锯割一般,吃惊得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本待那人破门而入之时,乘其不备,刺他一剑的,现在却忽然觉得浑身没有了一丝气力!
屋门无声无息的左右哟分,一扇恰巧掩住了王彩雯和夏劲道,紧接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迈了进来,直向屋内床铺方向走去!
王彩雯只觉自己如同见了僵尸一样恐怖,浑身俱被冷汗浸透,好在头脑还尚为清楚,自己一面运功闭住气息,一面用手悄悄堵住夏劲道的鼻子和嘴,心中连连念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小混蛋,你千万别再打哈欠了!
那人走到床铺跟前,俯下身去,却一把摸了个空,口中不由“咦”的一声,道:“不可能,不可能,难道有人抢在我前面动了手?”
正在这时,忽然间屋外一阵嘈杂声传来,紧接着亮如白昼,火光透过屋门射进来,恰巧照在那人身上!王彩雯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孔,那人已经在床上扯下一块布,把面孔扎了起来,行动举止略显慌张,王彩雯瞧在眼底,略一思索,便已明晓,敢情这个人害怕别人看见他的真面目!
这时屋外喝声纷杂,十分喧哗,只听一个公鸭嗓的人道:“薛爷,没错,小的亲眼看着他们住进了这家客栈,那个小道姑年轻貌美,小的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呢!那个傻小子八成是她的姘头,啧啧,两人的那个亲热劲,真他妈眼馋死了!”
一个沉雄的声音接道:“什么他妈姘头,老子要的是黄花大闺女,你他妈的倒底看清楚了没有!”
那个公鸭嗓的声音接道:“薛爷,您也是当代的豪杰,一世的英雄,干吗非要拜在那老怪物的门下,受这等鸟气!”
那个沉雄的声音不耐烦的道:“你他妈的别再罗嗦了,快去看看人跑了没有!”
公鸭嗓的声音道:“跑不了!我这就去看看!”说着奔向客房门口,突又发出一声惊叫:“屋门怎么开了,呀!你是什么人!”他声音还未落下,身体已被一股大力抛起,重重地跌到院内,但这个公鸭嗓也不含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立起,破口大骂道:“何方混蛋,竟敢暗算你家爷爷!”
这一变故陡起,院内的四五十个人纷然大哗,个个刀剑出鞘,虎视眈眈瞅着客房门口!
那个姓薛的人道:“周挺山,怎么回事?”
公鸭嗓道:“屋内有一个大个子!”
姓薛的人道:“一个大个子?”他话音未落,只见屋内已经脸朝里,背对着他们走出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人来!
院内所有的人从位见过这等怪事,均都呆若木鸡,他们本待屋内之人往外一闯,便刀剑齐发,一举制住敌人的,现在却见这人悠闲之极的从屋里走出来,而且背对着他们,反而吃惊过甚,不敢动手了!这个人不是故弄玄虚,便是武功强过他们太多!
还是那个姓薛的比较沉得住气,咳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蒙面人并不答话,只是双手左右一分,意思是让这些人闪开一条道路!然后一步一步退向这些人!
姓薛的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大笑,喝道:“你少他妈装神弄鬼,咱薛六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又岂会怕你这个藏头遮脸的龟孙子!”
蒙面人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响声,全身骨骼“吱吱”发出骇人的声响,显见十分恼怒!
薛六郎大叫一声道:“大家小心,敌人就要动手!”却见蒙面人双手又是左右一分,接着一步一步又退了过来!
薛六郎突然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个蒙面人浑身上下透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气,他脑筋急转:这个人是谁?单凭这种气势,自己绝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时周挺山叫道:“先下手为强!大家上啊!”接着身形一弹而起,掠过蒙面人的头顶,轻功竟是好的出奇,双掌往下一按,直抓蒙面人的面颊!蒙面人“哼”了一声,单掌往上一迎,硬接硬打!周挺山嘻嘻一笑,二掌合一,在蒙面人手掌之上一点,借势用力,身形展动,已翻落在蒙面人的背后!双掌齐发,直击蒙面人颈部“天柱”“大椎”二穴,用的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林不传之秘“百变猫拳”!这种“百变猫拳”最擅长借力用力,借物变势,变幻莫测,奇特诡异,用于贴身肉搏,最妙不过!
蒙面人口中“咦”了一声,脚下一滑,倏然横移三尺,以毫厘之差避开周挺山致命一击!这时薛六郎的人已经功了上来,刀剑并举,将蒙面人团团围在当中,蒙面人前突后冲,左躲右闪,那些刀剑竟无一砍在他的身上!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蒙面人的武功比之薛六郎的人无啻霄壤之别!
王彩雯在屋门之后看得真切,心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悄悄地从屋门之后走出,功运全身,一个“燕子三抄水”直朝院外掠去!青城派的“梯云纵”本就是武林一等一的轻功身法,王彩雯更是得了青城师太的真传,这下全力施为,身上虽然背着夏劲道,身法也是快得惊人!
薛六郎最先发现二人,连忙大叫:“大家住手,这两人在这里!”与此同时,就听惨叫之声接二连三响起,院内刀剑乱飞,声势惊人无比!薛六郎险些被一柄斜飞过的钢刀戳中额头,不由又惊又怒,大骂连声:“饭桶!饭桶!一群饭桶!”晃动身形,直朝王彩雯和夏劲道追去!
蒙面人用上乘内功震飞敌人的兵器,长啸一声,冲出包围,众人均被他武功所慑,不敢阻拦,各自找回自己的兵器,发一声喊,随后追来!
王彩雯背着夏劲道冲出客栈,她冒险突围,侥幸成功,不敢耽搁,拔足狂奔,好在今夜星光灿烂,道路依稀可辨,要不简直寸步难行!
身后只听薛六郎大叫道:“哪里跑!给我站住!”接着火光四起,照亮整个大街,薛六郎的人也已冲出客栈,追了上来!
那个蒙面人轻功最好,几个起纵,便已追至王彩雯夏劲道背后,大掌一探,直朝二人抓来!
王彩雯听得背后劈空风响,骇得要命,不敢回头,拼命往前飞奔!她此刻只觉身法比从前快了许多,不由大感奇怪,但冲出仅一丈之遥,身法便又慢了下来,呆了一呆,不明所以!
蒙面人“咦”了一声,他本料这一抓,定能抓到二人,却不料王彩雯身法突然加快,两人竟在他掌心之下溜掉,不由气恼万分,啸了一声,一记劈空掌发出!但听得“嘭”的一声,掌力恰巧击在夏劲道身上,蒙面人心中大喜道:“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但奇异的事情接着发生,就见王彩雯和夏劲道二人的身体就象一只大风筝一般,被掌力一触,立刻又滑出二、三丈之遥,非但没有倒下,反而离蒙面人越来越远了!蒙面人始料未及,呆了一呆,这时薛六郎等人已经追了上来,薛六郎大叫道:“围住他,周挺山!”自己仍就朝王彩雯和夏劲道追来!
周挺山应了一声,率人又将蒙面人团团围住!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高,但个个悍不畏死,蒙面人不敢出手太重,万一伤了这些人的性命,被人从尸体上看出武功家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待他好不容易摆脱纠缠,王彩雯和夏劲道已跑出二、三十里地之遥,不由又急又气,好在有薛六郎跟着两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至于追丢了目标!
如是三番两次,天已大亮,众人奔跑了一夜,个个劳累不堪,但谁也不敢停下休息!王彩雯背着夏劲道在前面跑。后面的人穷追不舍,依次是蒙面人,薛六郎,周挺山最后是薛六郎的徒子徒孙!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道:“哈哈!有趣,有趣,我老鹰还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真是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声音从空中传来,宛若雷鸣一般,众人吃惊异甚,各自驻足循声望去!只见斜剌里天空上飞过来一人,鹰头鸷目钩鼻,相貌凶恶异常,身后背着一个大盒子,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这人飞到众人上方,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将身子停在空中不动!他低头看了看王彩雯和夏劲道,大叫道:“哇,小朋友,原来你在这里,王府一别三月有余,想得我老人家好苦!”说完一瞅蒙面人,又叫道:“嗬!又是心月无相派的人!”
蒙面人突然道:“鹰九扬,你别多管闲事!”
这个人正是鹰九扬,只听他道:“这就怪了,你既然认得我老鹰,为何却又叫我老鹰不要多管闲事!”
蒙面人道:“烦恼只为多开口,是非皆因强出头!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
鹰九扬道:“要叫我不管,那也简单,你只要揭开你那遮羞布,叫老鹰看看你的真面目!”
蒙面人道:“鹰九扬,你这是强人所难!”他似乎对鹰九扬十分顾忌,言语之间,口气并不强硬!
这时,只见薛六郎从身上掏出一个物件,抖手扔到半空中,那物件在半空中“啪”的一声炸开,火花四射,继而形成一朵斗大的七彩烟花,光彩绚烂,煞是好看!
王彩雯首先叫道:“长生教!”面色惨变,原来薛六郎是长生教的人,那日夏劲道为救自己师姐妹四人以吸毒**将长生散人打成重伤,结下深仇大恨,要是落到长生教的手里,真是凶多吉少!
蒙面人却未理会,只是道:“姑娘,这小子何以会变成这样,是谁伤了他?!”
王彩雯闻声一愣,心道:怎么,这个人不知道小混蛋的情况?听他语气,似乎对这小混蛋十分关心!不过他为什么又要抓我们?口中道:“这不关你的事,也没人伤得了他!”心想,要是小混蛋清醒如常,我们联手,又怎会给你迫得如此狼狈!小混蛋的毒功比长生散人还要厉害,恐怕你也不是对手!
蒙面人“哼”了一声道:“没有人伤得了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鹰九扬道:“小丫头,你还罗嗦什么,待会长生老怪物来了,再想跑可没那么容易!我可告诉你,长生老怪物是个大**!”
王彩雯脸上一红,道:“多谢老前辈提醒!”拔腿便跑!
蒙面人喝道:“站住,别跑!”
鹰九扬身形一落,落在蒙面人前面,道:“不要欺负小孩子,你们心月无相派专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怪不得要在脸上蒙一块遮羞布!”
蒙面人又急又气,沉声道:“鹰九扬,你胡说什么,什么心月无相派!你快闪开!”
鹰九扬道:“你以为我老鹰是三岁顽童,你不是心月无相派的人,鬼才相信!”
蒙面人知道鹰九扬不可理喻,趁他说话之际,身形展动,直朝王彩雯和夏劲道追去!但鹰九扬身形只一晃,便又拦在他的面前,蒙面人道:“鹰九扬,你可别逼我!”
这时忽见王彩雯惊叫一声,身形又退了回来!接见腥风四起,中人欲呕!一条盘花怪蟒出现在众人面前,粗若水桶,长有丈余,一双怪眼,黝深碧绿,电光四射,血色长信不时从口中吐出,发出“咝咝”的怪响,众人从未见过这等庞然大物,鹰九扬道:“乖乖,长生老怪物净弄些吓人的玩意,真拿他没有办法!”
蒙面人道:“异域邪教,竟也敢兴风作浪!哼!”鹰九扬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天下无敌?这怪物喷口毒气,也能把你毒死!”
这时只见七八十个奇彩异服的人口中吹着一种奇异的口哨声出现在众人面前,当中一人须眉皆白,身着七彩罗袍,正是长生教的教主长生散人,他左右身旁立着洞中仙和玉壶子!
薛六郎慌忙跑到长生散人面前,行了一礼,用手一指王彩雯和夏劲道道:“师父,第一百个少女被我找到了,不过却被这两人从中搅和,还未曾得手!”
洞中仙叫道:“师父,这不是青城派的那个小道姑吗!咦,那个臭小子怎么了,怎么缚在小道姑的背上!”
玉壶子叱道:“薛师弟,这个小道姑不是处*女,怎么你看不出吗?”
薛六郎脸色发红,实在难以启齿,只好摇了摇头,以示不知!
长生散人道:“你们不要吵了!薛六郎虽然没有找到第一百个处*女,但他发现了这个臭小子,也是大功一件。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哼,这个臭小子受了伤,我看他还怎么用吸毒**!”
鹰九扬道:“长生老怪,你站在那里念什么经,还认得我老鹰吗?”
长生散人眉头一皱,道:“烧成灰,我也认得你,鹰九扬,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
那个蒙面人趁鹰九扬和长生散人一问一答之际,轻移脚步,欲要离开,长生散人觑得真切,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哨音,只见那条怪蟒发出一声沉闷骇人的怪吼,张开血盆大口,直向蒙面人扑去,腥风四溢!
蒙面人喝道:“畜生,你也欺我无能吗!”身形不闪不避,两记劈空掌发出,轰若雷响,雄浑无比,但听两声震天巨响,蒙面人的劈空掌一记击在怪蟒头顶,一记击在怪蟒身上,怪蟒怪吼一声,扑起的身躯坠地“轰”的一声巨响,砸得地面乱颤!
鹰九扬拍手喝彩道:“好雄浑的掌力!”他话音未落,骇人的情况已经发生,但见那条怪蟒尾部一扬,一股恶风陡起,原来这条怪蟒浑身鳞甲,细密无比,蒙面人的掌力虽雄,击在怪蟒身上,已然消去大半,并没有将它震毙!
那怪蟒负痛,狂性大发,身躯在地上盘旋游走,看上去笨拙臃肿的身躯竟然灵幻无比,蒙面人竟然躲不过怪蟒这一击,被怪蟒的尾巴扫中肩头,闷哼了一声,张口吐出一股鲜血,身如断线风筝一般斜摔到王彩雯和夏劲道脚下!王彩雯早被他的武功吓怕了,双脚一跳,跳到一旁!
这时那怪蟒吐着血色长信已然朝蒙面人游了过来,看来这怪物也是凶残无比,它挨了蒙面人两掌,非要置蒙面人于死地不可!
蒙面人发出微弱之极的一声道:“救、、、、、、救我,我、、、、、、不能死!”伸手向王彩雯摇了一摇,突然又无力地垂下!王彩雯本不欲救他,但那蒙面人脸上的面巾被鲜血染满,样子凄惨无比,忽然动了恻隐之心,一时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跳到蒙面人身前,长剑舞起一团剑光,直朝怪蟒刺去!
鹰九扬大惊失色,大叫道:“姑娘,你这是找死,快快退下!”身形大鸟一般掠起,两掌钢钩一般抓向怪蟒!谁料那怪蟒一见王彩雯和夏劲道,突然发出一丝悲惨的怪叫声,身躯迅速盘起,浑身鳞甲发出“咔咔”的响声,看上去就象一座小山一般,十分怪异!
王彩雯和鹰九扬正自骇异这怪蟒何以如此之际,长生散人已经悄悄扑了上来,双掌发出两道七彩毒烟,喝道:“给我倒下!”
鹰九扬叫道:“好卑鄙,长生儿,你好不要脸!”身行飞起,七彩毒烟自他的脚下射过,他身形落地,连叫:“好险,好险,我老鹰险些遭了暗算!”
长生散人道:“知道厉害了吧!”双掌又发出两道七彩毒烟,这一回却是击向王彩雯和夏劲道,王彩雯大惊失色,方要避开,却见那条怪蟒怪吼了一声,声震天宇,庞大的身躯一盘而开,张开血盆大口,恰巧将两道毒烟吸入口中,接着直朝长生散人扑去!这一下谁都看明白了,这怪蟒是在保护王彩雯和夏劲道!
长生散人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骂道:“畜生,真是畜生!老子白养了你三年!”口中一边连连发出怪异的哨音,身形一边连连后退!
那怪蟒对哨音恍若未闻,依旧向长生散人扑去,长生散人大惊失色道:“快撤,快撤!这畜生疯了!”回过头去,领着众弟子没命一样往来路跑去,那怪蟒闷吼连连,追在他们后面,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鹰九扬叫道:“哈哈,有趣,有趣!哎呦,哎呦,肚子痛!”说着弯下腰去,捂着肚子直叫起来!
王彩雯忙道:“老前辈,你不会是笑得肚子痛吧?”
鹰九扬白了王彩雯一眼,道:“小丫头,你敢取笑我!哎呦!”
忽听一个声音道:“鹰九扬,你这是中毒了,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还怎么在江湖上混!”鹰九扬和王彩雯回头一看,却见那个蒙面人不知何时已经翻身坐起,抱元守一,正在运功疗伤!
鹰九扬道:“你胡说什么,我老鹰武功高强,怎么会中毒!”
蒙面人道:“信不信由你,长生散人的‘七彩罗刹手’其毒无比,再过一时半刻,恐怕你的肚子都会烂掉!”
鹰九扬道:“啊,有这么厉害!好,长生老怪,待我治好了肚子痛,一定找你算帐!”说着盘膝坐下,运功驱毒!
这时那个蒙面人已经疗好内伤,长身站起,大步向王彩雯走过来!
王彩雯一惊,不由自主退后一步,道:“你要干什么?”
蒙面人注视了两人片刻,突然发出一声长叹,身躯腾起,星丸一般向天空远处掠去,转瞬便不见了!
王彩雯望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呆了片刻,心想:这个人真奇怪,他的内功、轻功之强,比自己师父青城师太还要高过许多,他虽然受了内伤,要杀自己还是易如反掌,可是他为什么不动手呢?
这时鹰九扬已将体内之毒逼出,跳起身形道:“啊,那蒙面人走了?”
王彩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鹰九扬又道:“奇怪,你怎么没有中毒?”王彩雯怔了一怔,忽然脑际灵光一现,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
鹰九扬道:“你快告诉我,我都要急死了!”
王彩雯一笑,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才说给你听!”她这一笑,忽然一阵目眩,脚下一软,险些跌倒,情知是劳累过度,现在危险已去,赶忙把夏劲道从背上放下,然后长剑拄地,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鹰九扬一见夏劲道呆头木脑的,大吃一惊,一把拉住夏劲道的手,连连问道:“傻小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我是鹰九扬,漠北神鹰鹰九扬!”
王彩雯休息了一会,情况略为好转,苦笑一声道:“老前辈,他不会回答你的!”
鹰九扬道:“为什么?”
王彩雯一时心痛如绞,强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遂把六大门派如何抓到他们,夏劲道为救自己不肯只身离去,自己假装和他恩断义绝,谁料弄巧成拙,夏劲道竟然变成这个样子,说到这里,脸上泪水涟涟,伤心欲绝!
鹰九扬一拍大腿道:“嗨!姑娘,你真傻,你也不想想,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却不跟他走,他哪能不伤心呢!岂只伤心,恐怕是伤心的肝肠寸断,再说这小子南下滇南,重返中原,来回不下万里,其间赴汤蹈火,出生入死,早已心力交疲,哪里还能受得了半点刺激!”
王彩雯更加伤心,道:“我知道错了!”
鹰九扬道:“姑娘,你不要哭了!这小子福星高照,一定能够转危为安,再说他只是受了一点小小的刺激,并无大碍,他的武功未失,平常之辈也奈何不了你们!六大门派的事就包在我老鹰身上,那静尘牛鼻子还是要给我老鹰一点面子的!”
王彩雯拭去脸上的泪珠,道:“多谢老前辈关心!”
鹰九扬连连摆手道:“你别这样,我老鹰最见不得别人对我客气!”说着解下背上的长箱道:“这箱东西是白娘娘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夏劲道,现在我找到了你们,物归原主,再说大理王府的高手已经大举追来,我武功高强,当然不怕,不过带着这箱东西,终是不便!”
王彩雯吃了一惊,她年纪虽小,可也知道大名鼎鼎的大理王府,大理段家的“一阳指”是天下无双的绝技,王彩雯不止一次听师父青城师太谈起,言语之间,倍加推崇,所以记忆犹新!她双手接过箱子,只觉分外沉重,也不晓得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口中道:“老前辈,我们武功低微,被大理王府的人给发现了怎么办?”
鹰九扬道:“不会,不会!他们追的是我,又怎么会发现你们呢!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王彩雯心中忽然一动,道:“老前辈,追你的人是不是司空无畏?”
鹰九扬道:“奇怪,你说的是哪个司空无畏?”
王彩雯道:“当然是剑帝司空无畏了,他不是僻居滇南么?”
鹰九扬的更加奇怪:“你怎么会想到是他?不会,不会,依司空无畏的个性又怎会替王府卖命!”
王彩雯道:“我不是无缘无故想到的,昨天,我在贤武镇见到了司空无畏!”
鹰九扬道:“你怎么知道那人是司空无畏?”
王彩雯给鹰九扬问得一怔,迟疑道:“我也只是猜想而已!”
鹰九扬道:“这就对了!如果真的是司空无畏,那天下武林当真又要大乱了!好了,你们多加保重,我走了!”说着双臂一振,施展“神鹰九扬”轻功,飞上半天空,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王彩雯看得连连咋舌不已,心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叹罢多时,忽觉肚子饿得要命,放眼四望,这附近也不见有什么村镇,只得扶着夏劲道一步一步又捱回贤武镇!
刚一进镇,便见大街之上人们三五成群的正在议论什么,看上去个个兴高采烈!只听一人道:“薛六郎一向欺压百姓,无恶不作,这下遭了天谴,真是大快人心!”
另一人接着道:“可不是,那条大蛇足有贤武镇这条街这么长,腰粗得象一头大水牛,两眼大得象一对大灯笼,所过之处,俱都夷为平地,不光毁了薛府不说,而且还吃了七八十个人呢!”
一个又道:“真是活该!听说这方圆百里失踪的黄花大闺女还和薛六郎有关呢,前去看热闹的人们在薛府的地窖里发现了她们,嗨,那个惨呀,就甭提了!”
王彩雯心中暗自好笑,找了一家饭馆,拣个干净之处扶着夏劲道坐下,然后将那口长箱放在桌上,这口箱子形式古雅已极,虽然磨损得略显破旧,大门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饭馆里的人目光“刷”的一齐集中到了王彩雯和夏劲道的身上,惊奇当中满是艳羡,其中也有认的二人的,忙扯同伴的衣袖,低低道:“哎,伙计,可别生歪心眼,这两人来历复杂,你没瞧见昨天他们和那白衣人在一起吗?”
那人忙道:“哪里,哪里,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王彩雯佯做视而未见,要了饭菜,先喂夏劲道吃饱,然后自己一阵狼吞虎咽,将剩下的饭菜全部消灭,饭菜下肚,自然精神百倍,兴冲冲待要掏钱付帐,可当手伸进兜囊之中,却不由一呆:盘缠已尽,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