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朝堂风云

别闹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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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澈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像是对她解释又像是回忆:“母妃难产而亡, 皇后便把我抱到身边, 幼时小孩子敏感总觉得母亲不像其他兄长的母亲一般对我,原是以为自己做的不好致使母妃不悦。我听旁人说母妃喜爱听琴, 便找了为乐师每日勤加练习,后来若不是五哥告诉我我的身世, 我可能还不知道,或许至今还是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无法讨的母妃欢心。至此之后,我便不再弹琴,听闻我的生母从来对萧都很有兴趣, 我便一心一意的学吹箫了。”

    听他说自己从前的故事,满秋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年幼的时候还承欢于父母膝下, 有兄长姐姐护佑, 那时哪有现在这般战战兢兢,每日胡作非为,任性撒泼,哪里懂看人眼色。

    而明澈就已经想着怎样去讨好, 努力为了别人而学习,所以自己初入宫廷他才会那么理解自己的心境,原来他经历过的比自己所经历的怕是还要艰难许多。

    见他垂首, 满秋心下有些难过, 想安慰他便对他笑笑:“好歹这宫中还是有人与你亲厚的。”

    明澈抬头看着满秋, 见对方笑着笑容温暖, 也轻轻笑着,“从前有奶娘有五哥,后来五哥去了封地连奶娘也离开我了,幸好老天让我找到你,幸好我求父皇把你赐给我。真好,以后倦鸟归栖,醒来梦中全是你。”

    这情话的水平之高,让人目不忍视,让人坐立不安……满秋一脸尴尬,看着李明澈那期期艾艾的眼神不知说些什么好,按理说应该给人家一个回复,显示两人深情缱绻,那是话本子的必读内容,调戏起美人来,她输过谁?

    可以看到李明澈那不要钱的情话从嘴里吐出来,眼睛眯得能够碾死一只苍蝇,自己这位女中豪杰竟然临阵怯场,怯场了。

    李明澈嘴角轻轻上扬,带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笑容,噙着一丝暧昧和宠溺。

    满秋实在撑不住,老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面上有些嗔怒 “你这个登徒子!”

    李明澈反倒笑意更浓,他看着坐在秋千上的满秋,二人如今相处的时间愈发不如从前了,伟学士知他二人有了姻亲之约怕他们会被旁人说闲话便向圣人提议卸任不再教导满秋,于是二人见面时间便少了许多。

    且满秋自圣旨下达内宫便和李明澈减少二人的见面,即便是向皇后请安也刻意避开,一来是二人有了婚约不免会一番打趣,她实在脸皮薄经不得旁人玩笑,二来是两人常在一起免不了会有好事之人传什么闲话,明澈虽是不怕闲话但是二人总是希望他们的婚姻是众人祝福而不是流言漫天。

    于是几个月以来二人见面的时间都屈指可数,满秋心中也是很想念他的,只是这人最近脸皮越来越厚了,每次见面总喜欢说些不着调的话,闹得满秋一脸郝然。

    这时李明澈走到满秋跟前来,轻轻蹲在满秋身边,抬起一只手扶在她膝头,轻声问,“天气有些渐凉了,你冷不冷?”满秋便把额头靠在秋千上,歪着头看他,动人一笑,“不凉。你也是,记得加件衣服。”

    他牵过她的一只手,在秋千的另一半上坐下,一时间两人紧紧挨着。

    满秋有点慌张知道这样不合礼法,想要抱着琴给明澈腾地方,她方要起身,便听见李明澈闷闷的说:“你莫走,陪我待会。这段日子,我很是思念你。”随后李明澈便将所有的重心压倒满秋身上,轻轻抱着她,脸埋在满秋身上,深深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槐花和紫藤花的味道。

    满秋被他抱着,见他这般疲惫,眼底露出心疼的神色,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两人一时无言。

    这时的槐花早已凋谢了,紫藤又开了一次,远处黄昏淡淡橙黄色的光,一对燕子划过天空。

    他二人坐在秋千架下良久,李明澈借着黄昏的光芒,将修长干净的手指挽成蝴蝶的样子,从槐树的树影下翩翩飞舞,暗橘色的晚霞和昏暗的树杈里一只蝴蝶来回穿梭,他手指修长,指节干净整齐,蝴蝶在掌间偏偏起舞,活灵活现。

    满秋也挽指化作蝴蝶的样子在地上飞舞,两只蝴蝶一前一后心有灵犀扇着翅膀一起飞跃过高墙。

    忽而,李明澈缓缓地在背后对她用低沉温柔的声音认真说道:“我想,既然有了你我便不会再有旁人亦不愿再娶旁人,可我若是没有你我便是已然娶妻便也会休妻娶你。满秋,槐树为约,苍天为证,本王爱慕姑娘无双,不知姑娘可愿意赏脸与在下此生结伴二人共赴白头?”

    她浅笑着拱手福礼,“既然王爷诚心相邀,妾怎好推脱?”

    北小院永远是让人安心和熟悉的地方。带着满秋个人喜好,满园的花香,一个女子的温润细致,如水如玉,花开四季,与门外的明争暗斗大相径庭,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和温暖,没有那么多的复杂陈设,是避难的港湾,是让人怀念的臂弯。

    一年时光匆匆,少年们在人情世故中摸爬滚打,人情终于在一年的时间里变得练达,也开始明白内宫暗处的各种规矩,他们依旧小心翼翼,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触觉,谨小慎微,扩大自己的势力努力保护着经营着。

    北小院里的青梅竹马,彼此在这宫中无力的搀扶着成长,或得或失,终于走过了迷茫和畏惧,开始试图舒展自己的羽翼,两人互相依偎,把彼此的后背交由彼此,前朝后宫,试图厮杀出自己的一席之地。

    其实很多年后,回过头来想一想,那时还是年幼,和彼此依靠的时间终究不是太长,确实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又是一年落黄满地,两人安静的坐在院子里,月光如练,温和婉转的光影照射在苍茫的皇宫绿瓦之上,秋风有些萧瑟,带着凉意。

    他从小官那里取下墨色的貂裘,镶着银色暗花的纹路,不由分说便搭在满秋肩上,“入秋了,夜里的风太冷,别冻坏了身子。”

    满秋看着他如同湖水一般澄澈的目光,眼里好似缀满星子的夜空。任由那人在额头上印上一吻,庄重又虔诚。

    李明澈告诉满秋,五皇子要从北庭回长安来了。

    如今边关局势愈发严峻了,据说高昌虽未进犯可依旧大幅屯兵,几个小族也正虎视眈眈,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五皇子如今已经二十一岁,当年五皇子康王的母亲在他十三岁因病去世之后便被圣人派往封地。几年前吐谷浑来犯时他协同朝廷派往的大将一同大破敌军,满秋在安西时便听闻康王在几年之内将边境北庭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对他称赞连连,想来也是个雄才伟略的王子。

    那人应该对明澈很好,所以才有明澈这般掏心掏肺的对他。皇位的诱惑,满秋身居内廷,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权力是多么美好的东西,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君不君,臣不臣,家国天下尽在一人之手。

    这段时间,即便是满秋身居后宫都曾听闻圣人和太子之间因边关战事和用人之事上时常意见相左。

    圣人行事果决,在战事国事上绝不退缩含糊,力主攻打边疆,然太子仁孝认为百姓恐无法在承担连年战事主张议和,太子一派时常和皇帝在朝堂上争论,听闻皇帝对太子的主张很是不满时常,召集宰相商议征战一事却并不叫上太子,反倒总是带上三皇子泰王。

    那位三皇子是昭仪所出,沉稳有心计深得圣心。满秋略见过几次,此人大概有三十岁的年纪。泰王的王妃时常进宫拜访各宫妃嫔,其意图更是昭彰可揭。放眼长安内的皇子们,如今有能力与太子争一争的怕是只有三皇子泰王了,所以康王的回归怕是要引起一翻变化。

    李明澈今日还带了满秋家人的消息,繁夏的婚事也算是彻底定下来了,而康王回鸾的理由便是与繁夏成婚,立繁夏为康王妃,年后二人便可成亲。

    与繁夏一同嫁入康王府的还有个侧妃,这位侧妃出身很是不同竟是出自五姓七望的太原王氏,据说无论是门风还是家教皆为上品为世人所称道。

    满秋闻此心中对繁夏便更是忧虑不已,繁夏与普通长安世家女子不同,自幼在边关长大,心性不拘,一格一举一动都与胡女十分相似,爹娘都为此十分头疼过。

    满秋自从和明澈定下亲来,便一直心存侥幸,既然她江家的女儿一定要和皇族联姻嫁入皇家才能让圣人放心,不如就让她自己嫁给李明澈,何况明澈待她是真的有心,她亦钟情于他,如此繁夏自可寻得一心仪之人不必拘于礼数。

    可有些事,从来就不是能够顺应自己所想。

    在这宫中,见多了阴差阳错见多了波诡云谲,或许连自己都养成了一副铁石心肠,不悲不喜。

    “你从来敬佩你五哥,可他一娶便是三位,今后你若纳了妾,切莫负我。”说着眼里也有些难过,声音都嘶哑了,却仍然对着明澈笑笑。

    他揽着她,手臂环着她的肩头,紧紧把她圈在怀里,两人之间不带一丝缝隙,高大的身影贴着她的脊背“不怕,我只有你一人便是。”

    满秋有点动容,他的话好像触摸到心里的某个位置,让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

    满秋眼泪流的有些厉害,李明澈看着都慌张了,手忙脚乱的为她擦眼泪,可她又笑着对他说:“之前你一直寂寞了好多年,我猜可能是为了与我相遇,所以今后的日子里把我也加进去吧,我陪你一同度过这年月,今后有我拥着你,出了什么事由我保护着你,不怕。”

    李明澈见小丫头拍着胸脯,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可又觉得很温暖,原来这世上还有女子不求夫君庇佑,不爱风花雪月,宁愿与之同舟共济的,突然觉得她叫嚣的样子也很好看。

    一切都在这一句,不怕,我在。

    其实这人当真狠心,连个像样的誓言都不忍心告诉自己,可偏偏,他的眼睛,映出星辰明月,江河大海,就这样,无需誓言,便可轻信相许。

    她为人公正严格,性子爽利,在宫女中很有威严,地位极高,只是却一直未见官职上的提升,这其中的门道满秋觉得说不定和此次她中毒生病有关,所以跟师父商议片刻,便决定前来探究一番门道。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便闻到屋内一股淡淡的药草独特苦涩的味道。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残损的生命,突然觉得原来生命是这般脆弱,生死存亡之际,选择活下来的,都只是最原始最本能的一种手段而已。

    一个能够救命的解药,自然会是收服人心的无二砝码。

    满秋在感叹生死之际,文洁看到她正木然站在韩掌史床边,袖子里揣着一瓶紫藤花油。她立马跪在满秋跟前,目光带着期待,“公主,您来了,求你救救韩掌史。”

    “韩掌史?”她似笑非笑的看那病人一眼,“既然已经被人害的险些失了性命,您还偏就这般认命了么?那人可在暗处看着您的境况兀自得意,您便这样就此认输?药石无医的成为旁人的手下败将,亏了文洁千方百计的试图维护你,不顾性命。”随意瞥了一眼面色铁青强弩之末的韩掌史,勾唇冷冷一笑。

    说完这番话,飘飘然离去,留下几人不知所谓,和床头的一瓶紫藤花油和百毒解药丸。

    过了三天,再度来到内廷局,只见那人已经恢复了几丝血色,满秋倒是有些惊讶,这丫头的医术,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不由带着更多的打量看着那个才貌不扬的小丫头。

    韩掌史打发了文洁出去,盯着满秋上下打量一番,便直接对满秋说:“我的性命为公主所救,公主既然来了,有什么要求便提出来吧。”

    她随意绕着弯子,随便说些客套话 “不过几天,您便恢复了精神抖擞,当真是如有神助”。

    “多亏公主一言点醒梦中人”那韩掌史面色有些僵硬,似乎带着戒备。“公主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意我已然明了,您想要什么,只说便是。”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想这人果然善谋心计,却也光明磊落,她只觉得师父所言的确有理。若是收为己用,的确深有助益。

    “掌史快人快语,满秋很是钦佩。”然后带着一丝清明的浅笑,坦诚的看着她“我知道掌史身在这个位置,自然不愿意拖欠人情,我一番心意也不愿意浪费。”对待这般透彻又聪慧的人,她这些班门弄斧实在是有些幼稚,反而诚实才是上策。

    满秋偏过头,正视躺在床上的韩掌史询问她,“掌史觉得文洁那个丫头如何?”

    韩掌史毕竟在宫里这个位置上呆了这么多年,满秋的一句话她便明白,只是心中总是觉得这样未免太过简单了些,“难道公主想要这个丫头?”

    她笑得灿烂,却并未直言。因为她深知,自己想要的不止是文洁,还有眼前这人的人脉,心性。一个小丫头,哪里能够喂得饱她的胃口。

    韩掌史沉思片刻。目光也飘向窗外,淡淡的说“这丫头的确是个机灵的,又懂些医术倒也难得,”随后顿了顿又摇摇头,才继续说“只是性子未免有些太过莽撞了,又不懂规矩,也有些单纯,实在不适合这里,公主□□机敏想来也是明白的。”

    满秋点了点头,很是赞同,最后还是看着眼前这位韩掌史:“掌史说的我也知道,只是我觉得这丫头却是个难得的,医术不错,也有胆识,这般干净心性我反倒很欣赏。”随后对着韩掌史掩面巧笑,“有时候人还是可以改变的,心性也是可以磨砺的,这些我都不在意,只是满秋如今身份尴尬实在不适合身边添个小丫头,所以我想让掌史收下这个小丫头。”

    兜兜转转,这句话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她要的比这一个丫头更多,果真是好大胃口。

    韩掌史听到满秋最后的一番话心中不由凝重起来,她早就料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眼前这位姑娘笑得这般无害纯良,其心机之深却让人无端升起一股寒意。

    她知道这位老道的女官一定猜到自己的目的,可是眼下的形势实在是顾不得这些,她便咬咬牙从床上站起身,恭敬地对长榻上略微带着血色的病人行了一个大礼才继续说道:“我恳请掌史收下文洁,悉心培养其一些日子,过些日子我再领她走。”

    韩掌史便看着床边的满秋,见她目光坚定却微微露出乞求的神色只觉得这样一个在宫内挣扎的小丫头都有这般怪谲心思,又看看她手中的瓷瓶,无奈叹了一口气,“我原也觉得那丫头机灵想着慢慢留在身边□□,可公主既然有求,我便留在身边好好教导过几年送还给公主便是,公主放心。”

    满秋这才舒下了一口气,又听韩掌史说:“这些事还是要问问文洁的意思才是。”

    听了这句话,满秋心中便有了底,便带着自信的笑容对她说,“您尽管放心,这事由我来对文洁说即可。”

    于是,做事泼辣爽快的韩掌史,在满秋临走前特意叫文洁前去相送。

    眼看就要走到御花园,便叫住文洁,看着她的脸颊依旧有昨日的伤痕,满秋心中很是抱歉,便拿出一份被牛皮纸包好整齐的包裹来,放到文洁怀中见她一脸吃惊,满秋温柔浅笑,“这里面是活血化瘀的白药,不用我说想来你也知道这其中的功效。”

    文洁见满秋这般客气柔和,心里十分感激连忙道谢,竟觉得这这位公主当真宽容温柔,心地善良。

    满秋似乎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我自幼在边境蛮荒之地长大,见惯了边关沙场战事无情,你若是认为我仁善,那便是你的问题了,我只是太过珍惜性命而已,每个人的生命都来之不易。”她用力笑笑,脸上似乎带着一些苦涩和回忆,“因为知道失去是多么的轻易,所以我才会努力把握努力珍惜,也会冷眼旁观,说白了我只是怕死而已,人死了,便什么都没了。我想你应该明白,你跟随父亲行医对我所说的应该也深有体会。”

    她说话时语调很柔软,讲话慢慢的,笑起来很漂亮。

    文洁听着满秋的话,心中回想起她与父亲行医救人时的种种,心中也不免伤感,对满秋的话心中也很有触动。

    满秋接着说:“我央了韩掌史把你留给我。你可愿意?”

    见文洁一脸惊愕,想来未曾企及。

    “我觉得你跟我很像,见惯了远方和飞鸟的人最不喜被牢笼束缚,她们就如同马儿渴望在宽广无尽的地方奔跑,锦衣玉食不过是这里最华丽的枷锁罢了。”她还在笑,她轻轻地说着这些话很是平淡就像是说些家长里短,还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的云彩,可在文洁眼中她的笑容包涵了很多难过和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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