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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甚至为你去死。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那就好好活下来，用你剩下的所有生命来报答他，不就好了吗？”
萧茉说着，沉了口气，带着些许苦口婆心：“我不相信没有人会放弃生的希望而选择死亡，你也是。否则你就不会在病床上坚持这么久。”
海娜被她说中心坎了。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里升起了一抹妥协。
“好吧。”她说，“谢谢你们。”
霍琰扬唇笑了笑：“好好休息吧，我们会尽快安排手术的。”
这里只有温朗是医生，只有他知道再生病毒应该怎么用。
而且还不能让沙特医院这里的医生知道。
所以手术的时间，选在了夜里。
那时候医生大多数已经下班了，值班医生查过房后也不会再来。
巴塞尔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霍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被警察抓住了，还是在赶来的路上。
只是，他们已经等不了他了。
海娜的病情迫在眉睫，他们也只有现在的时间。
怕是等天亮以后，警察就已经查到海娜的身份，会来医院抓人了吧。
开始手术前，温朗曾拉着霍琰去角落里说话。
“要是海娜因为用再生病毒死了，你觉得巴塞尔会不会将过错归咎在我们身上？”这是温朗的第一个问题。
霍琰摇头，很肯定地说：“他不会。”
“你就这么肯定？”温朗问。
霍琰答：“巴塞尔虽然坏，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他抢石油那么多次，你见他杀过人吗？”
“但是昨天……”温朗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昨天他杀的人可不少。”
那场爆炸虽然温朗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听霍琰他们口诉了。
而且那件事也上了新闻，死伤人数很多，这都是巴塞尔的成果。
霍琰说：“昨天那样的情况，他要是不那么做，他是走不掉的。”
温朗奇怪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在帮他说话？”
霍琰只是笑了笑，说：“没有帮他说话，我只是站在他的立场上。”
温朗叹了口气：“我看你是真的要跟巴塞尔成朋友了吧，还站在他的立场上。他做了那么多坏事。”
“好了。他是做了坏事，他是坏人，但海娜不是。海娜值得救。”霍琰拍拍他的肩膀，“就算海娜因为再生病毒死了，巴塞尔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因为在手术前，他们就已经将再生病毒可能会发生的任何后果都跟巴塞尔说了，而巴塞尔也是在知情的情况下，让他们进行手术的。
温朗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暂且放下。
“那我该问第二个问题了。”他说，“我们都知道再生病毒珍贵，上次偷病毒，肖恩没有供出是你做的，所以你才能留在研究所。可是这次，比利肯定知道了。再生病毒不能完全的带回去，你会有什么后果，你有想过吗？”
这个问题，萧茉也问过。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我想过。”霍琰的语气听起来毫不在意。
温朗还在等着他的后话，可是却发现他紧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温朗道：“这就完了？”
“你还想我说什么？”霍琰看着他，表情十分平静，“温朗，我是什么情况，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霍琰跟温朗认识很多年了。
可以说他从来到美国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认识了。
温朗是林森的唯一的徒弟，而霍琰又是霍兰的儿子，林森因为霍兰的关系，对霍琰很好。
所以霍琰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温朗都知道。
他也知道……
霍琰早就不想活了。
在几年前，裴念跟时安结婚的时候，他心里那想活的念头，就已经完全被打消了。
现在支撑他还活下来的，大概就是他的母亲了吧。
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那么霍兰会伤心。
也难怪他这次会选择替林森来到沙特，他怕是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吧。
温朗的心里突然很难过。
他说：“霍琰，其实这件事已经有进展了。师傅都已经把解药研制出来了，就是需要时间来反复试验而已。”
“这二十几年已经是我的奢侈了。”霍琰笑了一下，“对我来说，活着不是幸事，死了也未必是不幸。”
“师傅他们……不知道吧？”
温朗的语气有些哽咽。
如果林森知道霍琰的心里是这想法的话，肯定不会允许他来沙特的。
林森现在肯定还在日夜研制着解药，想能救活霍琰吧。
因为在林森的心里，霍琰现在变成这样，也跟他有关系。
这几十年里，温朗见到最多的，就是林森一个人站在窗边，叹着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前他不知道，可是后来见到霍琰，知道过去那些往事后，他就明白了。
这几十年里，林森也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愧疚而活着。
要是此次霍琰死在了沙特，那么林森心里的坎怕是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温朗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他一定不会让霍琰有事的！
“他们不知道，你也不用告诉他们。”说这话的时候，霍琰的眼神变得冷淡了许多，像是警告，也更像是威胁。
这是温朗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温朗知道自己是有些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我知道。”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决定。”
霍琰微微扬了扬唇：“谢谢。”
他似乎有意停止话题，但在他离开的时候，温朗又叫住了他：“如果海娜救活了，你会离开沙特吗？”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回米洛，既然现在米洛已经脱险了，他们也该离开了。
但这个问题让霍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以后再说吧。”
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这是温朗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目送着霍琰离开之后，温朗轻叹气，抬脚刚准备也离开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抹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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