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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名单上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脸孔，以恶制恶 , 非常适合他们。</P>
……越想越觉得这单生意稳赚。</P>
虽然傅九是本市的大毒瘤，但毒瘤那么多 , 也不差他一个。</P>
如果能靠这个毒瘤，破坏其他的毒瘤，也不失为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P>
-</P>
那时候 , 我以为自己回去完全是因为这个理由。</P>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看清自己的内心深处——</P>
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让我在宗家看到了他另外的一面，我绝不会有一丝救他的念头。</P>
所以要是不回去救他，他死了 , 我就可能会一辈子记住他的死。</P>
我不愿意记傅九一辈子。</P>
-</P>
当我气喘吁吁跑那回条街时，刻意放缓了脚步……</P>
两个警察在这条街的入口 , 盯着每一个出入的人。</P>
他们只是针对傅九的封锁 , 并不针对住在这里的人，所以我们的进出并不被限制。</P>
很多进来的人都是一头雾水看着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我拎着扫帚和簸箕 , 混迹在行人中走路 , 这一身清洁工的制服再平常不过 , 没人多看我一眼。</P>
终于来到傅九之前所在的位置……石台正前方，五个垃圾桶，没错，就是这儿了。</P>
我四下看看 , 这里还算安静 , 没人 , 也没警察。</P>
傅九还在么？</P>
越接近那个石台，我就越紧张……</P>
当我看到连翘丛里那隐隐约约露出的一动不动的狼牙之后 , 心情顿时放松了一些。</P>
幸好他还在，但不知还是不是还活着。</P>
我的手从连翘的缝隙里钻进去 , 捏住了他的脉搏的位置。</P>
冰冷的手腕 , 还好有微弱的跳动。</P>
很好 , 天时地利人和 , 我准备动手救人。</P>
我逐个打开垃圾箱 , 全都装满垃圾 , 食物腐败混合在一起 , 发酵出的臭味扑面而来 , 我差点窒息。</P>
没办法，救人嘛 , 再脏再累我也要进行下去。</P>
既然都是满的我也不挑了，选了一个离傅九最近的下手。</P>
眼见四下无人，下一秒 , 我抓住垃圾箱，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扳来……</P>
……</P>
我在垃圾桶倒地的一刹那，躲了开来——</P>
我肯定是没办法扶着或是背着傅九走路的 , 但是把他拖进垃圾箱里面 , 推着走应该是没问题的。</P>
这样不但可以遮挡他的存在，还很省力。</P>
我准备把他先弄到孙薇薇的公寓，看看伤势，再做打算。</P>
-</P>
然而当我躬腰要扶起垃圾桶时，我怀疑是自己眼花……</P>
垃圾桶里，怎么有个人？</P>
那人安安静静躺着，一动不动，面部朝下，衬衫上的肩头上，是墨蓝色的肩章……</P>
这是……警察？</P>
我吓傻了，连着后退了贴到身后的石台，牙齿发颤……</P>
报警，报警……</P>
我哆嗦着掏出手机，翻翟磊的电话 , 越急越翻不出，我想起最近通话里有他的号码 , 刚要点击……忽然一阵冷风吹到我的身上，奇异地让我冷静了下来。</P>
我不能报警……傅九还在我的身后 , 我怎么能报警，我刚才是魔怔了吗。</P>
……死尸，而已。</P>
我见得多了 , 不该慌的。</P>
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救傅九。</P>
绝不能被人发现他，也不能被人看到这具尸体，傅九就会暴露。</P>
我盯着那具尸体， , 一眨不眨，在心中倒数：</P>
四，</P>
三，</P>
二，</P>
一。</P>
……</P>
数完之后我弯下身 , 揪住尸体的肩章，往旁边的四个垃圾箱后面拖去……</P>
因为 , 我只给自己四秒钟的恐惧时间，在这四秒内可以尽情恐惧，想象一切可怕的事……但四秒之后 , 我必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P>
我将那尸体摆好 , 摆得就像一个人喝醉了酒 , 坐在那里睡着了一样。</P>
接着我走回那个倒下的垃圾箱。</P>
箱里还残存着不少垃圾，目测容不下傅九的体型。</P>
于是我钻进去，把里面，剩余的各种塑料袋，一包一包丢出箱外……</P>
因为 , 恐惧这种情绪 , 总是逼我怕这 , 怕那 , 想靠大脑操纵我，控制我的行为 , 思想 , 对它言听计从 , 直到变成一个胆小鬼 , 弱者。</P>
可惜它没有实体 , 不能阻止我的手脚 , 也没法伤害我身体分毫 , 我只要一直做下去就能达到彼岸。</P>
我机械地掏着垃圾之后我退出来 , 扶起垃圾箱。</P>
我低头看着被碎酒瓶划破的手指，还有两手的粘腻 , 也能闻到全身的异味，但我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难受 , 或呕吐的欲望。</P>
我把垃圾箱推到石台下。</P>
傅九眯眼看我 , 一声不吭 , 一开始搞得我以为他是个死人。</P>
直到我抱住他的腿往垃圾箱拖，他才转了一下眼珠……可能是看明白了我的举动，那双带血的桃花眼一下子睁大了，不可置信地瞪我。</P>
与此同时，他也从石台滑进了宽敞的垃圾箱里，咚地一声——</P>
可能是撞疼了，他闷哼了声，一直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P>
“难道晕了？”我自言自语。</P>
之后，他缓缓抬起血迹半干的脸看着我 , 眼中浓浓阴戾，翕动嘴唇，似乎想对我说什么狠话的样子……</P>
我俯视着垃圾箱里的傅九 , 正了正清洁工的帽子，压低帽沿。</P>
翘脚勾过箱盖 , 啪地一声，将那双愤而不甘的眼眸盖在了里面。</P>
-</P>
我正要推着走时，突然注意到对面 , 隔着一条街道的公寓里，走出四个戴着大盖帽的警察。</P>
两高，两矮，他们正步调一致下台阶。</P>
我紧张起来，他们就是挨家挨户搜寻傅九的警察吗？</P>
绝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否则一切都乱套了。</P>
我蹲在装了傅九的垃圾箱的后面 , 窥视那四个警察 , 准备等他们走了再行动。</P>
这么远远地看着他们 , 总觉得哪里有点怪……好像警服看上去不太合身，短了一些。</P>
他们四人的走路姿势一模一样，两高两矮……一前一后。</P>
这种奇特的怪异感似曾相识……</P>
我脑中如击石火，他们不会是……是那四个黑衣人吧？！</P>
是他们杀了这个警察……然后，抢了他的衣服么？</P>
意识到这一点 , 我连忙解锁手机 , 拨打翟磊的电话。</P>
我的气喘吁吁已经说明一切 , 翟磊只问我，“第几条街。”</P>
我急促而低声道：“第二条街，他们刚从九号公寓出来，他们伪装成了警察，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警察的尸体！”</P>
“嗯。”翟磊立刻挂断电话 , 可他言语中的肃杀气息 , 逼人心魄。</P>
眼见那四个人去了十号公寓 ,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P>
他们是在装成警察，尽职尽责地搜查傅九的踪迹吗？</P>
可是我没时间替翟磊观察他们了 , 傅九还在流血，他等不了。</P>
我走在街上推着垃圾箱快步走着 , 没有人多看我一眼 ,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清洁工推着的垃圾箱里装了什么。</P>
我准备把傅九推到孙薇薇的公寓 , 先处理伤口 , 傅九能不能逃脱 , 还得靠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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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距离她公寓五米之遥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两道枪声！</P>
我吓惨了，慌忙把垃圾箱推到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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