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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知道你怀疑我说的话,可是我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拿爸爸的病情开玩笑。爸爸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阿舶,咱们走了。”林初月看了我一眼,拉着楚年离开。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够缓过神来。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我被我妈打了之后,我爸总是会半夜偷偷地来到我房间安慰我,告诉我别恨我妈。如果我犯了错,我妈不给我饭吃的时候,都是我爸悄悄地给我送东西过来。
包括我考上大学,也是我爸坚持要送我读书,我妈才不得不答应我上大学的事。
过去的种种,仿佛再次浮上我的脑海中。我立刻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打车去了我爸妈所在的小区。
刚一下车,我立刻把钱塞给司机,就连找钱都不等了,直接冲进了我爸妈家门口。
站在门前,我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手抬了几次准备敲门,却又最终放了下来。
我有些害怕,害怕看到我爸妈见到我之后,会赶我走。更害怕看到我爸此刻的样子,会忍不住难过。
犹豫了几分钟,就在我鼓起勇气准备敲门时,门突然间被打开,我妈苍老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原来是你。”
我妈的声音有些无奈,她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原本,我以为她会大声呵斥我让我离开,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妈……”
我刚开口喊她,她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并没有任何情绪:“进来吧,我知道你是来看你爸的。”
说完,身体往后侧了下,示意让我进去。
我走了进去,我妈把门关上,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中药味。我妈直接走进了房间里,靠在我爸床边说了句:“林篱月来看你了,你开心了吗?”
我走进房间,看着我爸躺在床上的样子。明明只有五十出头的他,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此刻的他,比我离开家时,要瘦了许多。
他脸颊上的颧骨高高凸起,我差点认不出来,这是我爸。
我瞬间湿了眼眶,坐在床边,看着我爸蜡黄的脸庞:“爸,我来看你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们生气,我不该一直不来看你们的……”
如果我不和我爸妈吵架的话,或许我能够早点强行带着我爸去看医生,这样的话,我爸就不会到了肝癌晚期才会发现。
我很内疚,也很自责。
我爸肝疼的问题并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身为女儿的我,却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我爸悄悄地握住了我的手,笑着看我:“小篱啊,你肯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我爸的声音很是虚弱,可他还是强行把这段话说完。说完后,他猛烈地咳嗽着,我妈立刻递了一杯水给他,语气有些埋怨:“我知道,你就关心林篱月,你就怎么不想想小初?”
“爸,是我不好,是我太固执。以后我天天来看你好不好?”我爸的话,让我更加内疚。
“看什么?你要是天天来看的话,我还得准备你的饭。你知不知道,你爸病倒以后,家里花了多少钱了?你要是再回家的话,这个家,我可养不起了。”
我妈蹭地站了起来,语气十分不满。
癌症有多费钱,我当然清楚。我爸之前做的是散工,只有居民医疗,根本报不了多少钱。林初月的婚礼,听说我妈也掏了不少私房钱出来给了林初月,只为了林初月嫁给楚舶的时候,不会被婆家人看轻。
“够了!别说了!”我爸动了怒,咳的比之前更加厉害了。
我妈生气地转身:“好好好,我不说,你就和你的宝贝女儿聊去吧!”
她怒气冲冲地离开,我看着我爸脸上为难的样子,心里越发难过:“爸,以后我尽量来看你吧。”
“你别和你妈生气,自从我生病后,的确花了家里不少钱,也难怪她会担心。”
我爸帮我妈解释,我低头应了一句,和我爸说了最近的状况后,我爸高兴地直点头:“虽然小初和阿舶也会说你的近况,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话。”
“小篱,爸老了,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和小初好好的,你明白吗?”
“小初的性格,其实我很清楚,她什么事都办不成,以后在公司里,你多照顾照顾她,好吗?”
我爸殷切的眼神看着我,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等着我的回答。
此刻看着他的眼神,我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
在听到我的回答后,我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在床上睡着了。
我从房间里出来,我妈正在洗菜,看着我出来了,她擦了擦手,走了出来,叫住了我:“林篱月。”
“妈。”
“你爸现在呢,每天光是药钱就得大几百。现在你爸一听说医药费,就不肯治了,你爸平时对你这么好,你忍心看着你爸就这么不治了吗?”我妈看着我,露出担心的神色:“初小呢,刚和阿舶结婚,虽然阿舶家条件还行,要是现在找阿舶要钱的话,他们家一定会觉得小初是故意要钱的。”
说完,她的语气顿了顿:“小篱啊,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是我偏心。可是你看看你爸都这样了,你这个做女儿的,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爸在家里就这么没了吗?”
我妈说的眼眶都红了起来,我看了看我爸房间的方向,想起他蜡黄的脸色和消瘦的身材。这个时候,我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还需要多少医药费?”
虽然之前楚朔临有给过我五十万,但那些早就被我存了起来,来到湘后收入虽然不错,可是我刚上班也才两个月多点,恐怕存下来的钱对于我爸的医药费而言,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可如果动用那五十万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那五十万总有些许抗拒。
“你也知道你爸得的是癌症,已经是末期了,基本只能够靠进口药控制。你让我说多少钱,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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