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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心对江湖侠义道的心理脾气摸得很熟,所以一直在设法造成这个机会,但是她执着的是两支短剑,杀人不难,伤人难,因此她放过了两三次可以杀死徐明的机会,换到一个位置,用脚尖一钩,把孙仲达的长剑钩了起来,执在手中。
徐明摇剑笑道:“嫂子,夫妻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你倒是真放得下。”
这个死脖子最讨厌的就是一张嘴,专门搞人疮疤,而且似已洞悉了她要脱身的意图,挡住了去路,笑吟吟地拦在面前又道:“孙嫂子,你难道不想报仇了。”
莫兰心很得直咬牙:“徐胖子。你一定要找死,就莫怪老娘心狠手辣了。”
徐明笑道:“你早该如此表示了,敝师叔已表明了他的立场,怎会让你出去多嘴呢?他是不忍超度你,那位杜爷则又不杀女人,才让胖子来做恶人,胖子是百无禁忌。铁石心肠,只是玩意儿太差,恐怕要难以如愿,但你是死定了.因为你不杀胖子,胖子绝不会放过你的,杀了胖子,另外两个人不饶你,因此你若图省事,就死在胖子剑下,要捞点本,也以胖子这儿机会较多。”
莫兰心暴怒如狂,挥动长剑直攻过来,但徐明这次的行动更快,已经抢在她前面,兜胸刺过一剑。
奠兰心冷笑一声,创刃平伸.贴着徐明的剑往外一引跟着身躯转送,移到徐明左侧,一剑横砍。
这手杀着精彩万分,徐明的剑被她引到右侧去了,这边完全是个空门,横砍过去,眼看就可以将徐明的腰斩了。
可是她的剑才发了一半,忽然见到徐明的左手上多了支剑,稳稳地刺了过来,还没有等她把劲势运足,那一剑已经刺进了她的腰,跟着往上一挑。
这一挑把她的身子挑高了三尺许,使她劈砍的一剑由徐明的头上滑过,接着腰间一阵剧痛,那是徐明的剑又转了方向,由腰间划向了前面,锋刃由她的肚脐处划出,割断的肠子立刻由裂处挤了出来。
莫兰心的人似乎一下子抽空了,由漏的肚肠处,泄出她的生命。
她的人还是直直地落下,双脚立地,死亡既来,她倒是万分地泰然,只是难以相信。
徐明左手中的那支剑是怎么来的,明明剑在右手,怎么会在左手中冒出一支剑,一支长剑,精钢长剑,能把她的人挑起半空,能贯穿她御体气功的长剑。
这必须是一支极为锋利的宝剑才能做得到的,不可能无中生有地在手中变出来的。
所以她落地之后,眼睛瞪着徐明的左手,剑仍是握在手中,剑尖上满着血,没错,是杀死地的那支剑。
但徐明的右手呢?她的目光移去,右手是空的,原来的那支剑呢?怎么不见了。
徐明似乎明白她的困惑,用动作回答了她的疑问,他很快地把剑抛向右手接住,身躯轻转,剑又回到了左手。
她已明白了,剑就是这样移过来的,这个动作没多大意义,除非是料准了她的行动,那才变成致她死命的杀着。
莫兰心呆了一呆:“就是这一手?”
徐明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一手,我是个很笨的人,所以玄真师叔在费力跟你们拼斗两百招后,我才摸清你们的剑招步法,想好了这一招来对付你。”
莫兰心一叹道:‘这一招已经击败了整个的玉龙寺了,只是你们想对付白龙道人还不够。”
徐明笑笑道:“我就是只能对付你们这种人,白花道人由杜爷去对付,他那一剑,争取的是先机,你们还没有出手就已经倒在他剑下了。”
莫兰心苦笑一声微弱地道:“那还难说,白龙的剑艺已臻通神之境,恐怕不是人间技击所能克服的了。”
徐明道:“那要试过后才知道的。”
莫兰心道:“不过,胜不胜得了白龙已经不是问题了,至少,玉龙寺是垮定了,你那一招出世,没有我们可混的了,我死而无怨,只是你们靠这一手,要对付白素贞还不够的,她从白东岳那儿学的是另一种剑法。”
徐明道:“那也吓不倒我们,江南八侠中,白泰官排行第七,以剑技而言,则是排在第三,我师父甘凤池,以及他的师妹吕四娘都在他之上。”
“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徐明笑笑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他要你们把路五叔擒去,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莫兰心的声音很微弱了,但还是很清晰:‘玄真子,你杀了我们没什么了不起,除非你们能不在乎路民瞻的生死,否则你们也会一个个跟着来的。”
那是她吐出的最后一句话,以后她再也没有能力说话了,只翻着白眼,呼吸似已停止,脉息也似有若无,最后一丝生命也随着鲜血,从她的体内流出。
三个人在旁边看着,没有话说,良久后玄真子才道:“徐明,把尸体送到屋里去,放把火烧了”
“那是为什么?”
“让姓白的以为人是我杀的,因为孙仲达尸体留着杜大侠的剑痕,让对方知道了,会提高警觉的。”
杜云青道:“道长可是担心我们会上和坤的家里救人去。”玄真子道:“难道你们会让路老五置身险处而不理。”
杜云青道:“不错,我觉得拼死去救路前辈是很不理智的事,而且也不值得付出那么多代价。”
玄真子一叹道:‘这正是贫道想说的话,可是我知道你们不会同意的,因为你们都不是那种人。”
“道长以为我们是什么人?”
“江湖人,不折不扣的江湖人,因此你们行事不会把利害得失放在最前面。”
杜云青道:“道长这次可错了,我们这次绝不会为了一两个人而轻手一掷,因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击溃玉龙寺?”
“是的,最重要的还是要除去白龙这个人,根绝祸患之源.在这个目的未达以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玄真子叹道:“你们真能如此,我就放心了,路老五虽受到了劫持,但他却是安全的,白东岳不会杀死他,要用他作饵来诱更多的人上钩。”
徐明却皱眉苦笑道:“那就必须把消息压下,瞒住我师父,否则他老人家会不顾一切救人的。”
玄真子道:“甘老四不是已经来了吗?他早知道了。”
徐明道:“没有啊!师叔难道已经看见了?”
玄真子愤然道:“徐明,你还在跟我装糊涂,那就太使我寒心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今天杜大侠明明是伴着你师父师母进了寿王府。”
徐明笑了道:“师叔原来您以为那车子里的是我师父与师母。”
玄真子道:“我知道车中是一男一女,但居然要边城跟杜大侠为他们跨辕,恐怕没几个人有这种身份。”
徐明道:“师叔,车子是到寿亲王邪的,我师父跟师母来了也不会上那儿去!”
“寿亲王的人不俗,他的女儿又身兼要职,侍卫营总领班的位子还是他们父女在干着,跟和坤唱着对台戏,你们知道白东岳的真身份就是白泰官借尸还魂.消息一定是从那儿泄漏出来的,因此甘师兄伉俪来了,上一趟寿王府也是必要的!”
“何以见得必要呢?”
“白东岳就是白泰官,这事从无人知,我也是为了路老五在此被擒后,才听见有这个传言,甘师兄是个很谨慎的人,一定会去作进一步求证。”
徐明想了片刻又道:“师叔,您是否也想一见家师?”
玄真子道:“是的,我要见他,把很多事情告诉他,也要把一些人交给他,上次我托杜大侠转告找你,也是为了这个,但你迟迟不来,我知道你们对我还有所误会.所以我想还是找他一谈的好。
徐明道:“弟子迟不奉召,就是为了不想接下您的那些人,因为家师早就无心再参加什么复国大业了。”
“你师父对大局灰心如此了?”
徐明道:“是的,其实您也明白,现在有几个人是可靠的,您以前想到孙仲达的立场会靠不住吗?”
玄真子不禁呆了,良久后才叹了口气:“我的确没想到,难得你师父要置身事外了,那我也不勉强他了,至于你”徐明忙道:“弟子与这师父一样,绝对不再侧身于那些活动中,目前只是以江湖之身,尽点本分而已。”
玄真子黯然道:“好吧,现在我对那些人也没有信心了,只求你们对我这个人能有所了解。”
徐明道:“弟子已经很了解。”
玄真子道:“只怕不尽然,你们就知道我是玉龙寺出来的.而且是派驻京师的总监。”
徐明道:“目前的情形显示,玉龙寺也没完全信任您,后来派出的人,也没完全经过您。”
玄真子苦笑道:“这是玉龙寺一贯的作风,我并不感到奇怪,因此我必须要求你们谅解我的真正立场,虽然明知空口说白话是难以取信的,但有了这样东西,大概可以证实我的诚意了。”
他解开道袍由贴身处取出一个小包,打开后,里面是一支小旗半截断剑。徐明愕然遭:
‘“这是什么?”
小旗已经很破旧了,一面绣着红日,一面绣着一弯新月,那半截断剑上则是血迹斑斑。
玄真子展开那面小旗道:“你连这个都不认识?”
“弟子没见过。”
玄真子肃然道:“这是思宗皇帝自缢景山后,一位有心人割下的一角龙袍,交给长平公主,亲加刺绣的日月图。”
徐明一怔道:“难道这就是日月令旗?”
玄真子庄容道:“是的.当年日月间盟号召天下义民作重图大举时,公开拜旗后,它就成为复明的最上权力象徽,长平公主后来出家为明因神尼身故后,此旗由我师妹吕四娘保有,她刺杀雍正后,就交给了我,当时大家就公开承认,谁拿有此旗,谁就是复国最高的统帅,就凭这面旗子,你们总可以了解我的真正身份了。”
徐明对旗子肃然行了个礼道:“弟子虽然不是义师中人,但仍对此旗致万分的敬意。”
玄真子叹道:“这旗上有着无数烈士的贞血,也有着多少遗臣故老的悲泪,我保有它将近三十年,三十年来,每抚此旗,胸中常热血沸腾不已,只是我很惭愧,从来也没有拿着它做些什么,虽然我也尽了不少力,但是从孙仲达变节的事看来,这些努力是白费了,因此我要找个人交付出去。”
徐明忙道:“师叔,您可别交给弟子。”
玄真干道:“不交给你,连你师父都不配拥有此旗,这倒不是说你们的忠贞不足,而是你们的能力太薄,拿着它,适足以致祸,我想交给杜大侠。”
杜云青苦笑道:“道长,再下不敢拜领。”
玄真子苦笑道:“杜大侠,我知道你的心性,不会对谋国之事感到兴趣的,但是我相信你也不忘却根本,为富贵所淫,出仕异族的。”
杜云青道:“这个再下可以做得到,再下本就与富贵无缘,但是再下也不会为此旗作任何努力。”
玄真子道:“大势如此.满人气势正盛,而国族之魂已丧,人心将死,现在这支旗子也不是复明之帜,而是我华夏魂之象徽,因此我交给你,请你拿着它,对一些真正有志于夏宝的志士多加晓谕,劝他们珍惜此身,从事于唤醒国魂的努力,勿作无谓的牺牲,长保人心不死,待时待机,重作光我河山之奋斗,当然,最重要的是保有它,不让它落人异族之手。”
徐明道:“杜爷,这么一说,你倒是不能拒绝了,因为咱们所做的,不正是这些事吗?”
杜云青还待推托,玄真子道:‘杜大侠,贫道不轻易将此旗示人的,若非今天眼见你新月剑之威,贫道也不敢拿出来,目前以技击之精,恐怕无人更高于大侠了,因此务请大侠暂时保有住它,等找到一个你认为可靠的人,再转交下去,大侠如不肯答应,贫道只有跪请了。”
他双手捧旗跪了下来,徐明也跟着跪下。杜云青大急道:“二位,这是做什么?”
玄真子道:“这是一个沉重的责任,大侠如果再不肯接受,贫道只有先叫徐师侄自刎而后贫道也饮剑横尸于此,大侠如果能忍见此旗沦于他人之手,尽可不顾而去。”
杜云青知道他们说得出,也做得到,万分无奈地把旗接了过来道:“道长,你实在是强人所难。”
玄真子苦笑道:“没有人愿意接下这个责任,当初吕师妹也是用这个方法硬推给我的.”
杜云青将旗子卷好,塞在怀中道:“我也是暂时保管,找到了合适的人,我就交出去。”
玄真子道:“旗在大侠手中,大侠有权处置,旗杆中有一纸盟单,上面是各地会盟的人名,大部分都已物故了,但是他们都有后人或子弟留下,还有些活着的,大侠请仔细地考核一下,恐怕有些人已经变节了,多年来,我已经清除了一些,在死者名单上加了条红杠的,大侠就不必费神再去连络了,盟单有连络的口诀与暗号。”
杜云青道:“我只代为保管此旗,却不想为它做些什么,因此我也不会去连络。”
玄真子一叹道:“杜大侠,你可以不跟他们接触,但却不能不看一下盟单,因为你要保全他们,这是你的责任,我为了这个责任,已经尽了三十年的力,这是一项很沉重的责任,若非对大侠已有深知,我不会推给你,既然交给了你,我相信你也会尽心的。”
杜云青默然。玄真子却十分欣慰地道:“日月会旗是至高天上的权威象微,拥有此旗者,可以号今天下近二十万的义师,但是大侠接到手,毫无欣色,贫道深庆传对了人,老实说此旗在长平公主传给吕师妹之前,曾经四易其主,其中只有一个人拿管了三年,另外三个,都是只拿了三天不到就归了主。”
杜云青微怔道:“那是为了什么,他们这么心急交出去,那又何必接下来呢?“不,是前一任拿令者又收了回来。”
“既然交了出去,又急急加以收回,这是干嘛?”
“这是神尼最后的遗嘱,她在日月同盟被破坏后,才深自后悔,为了求进心切,引进了一批权欲之徒,将复国大计弄得不可收拾,所以在交付给第二任会主太极门王春明大侠与大漠圣女哈恰洛时,特别加了这一道遗嘱,如果令主受人在接令后有欣然之色,可能是又一个权势之徒,务必要在三天内收回,并将对方秘密处死,王大侠胸怀恬淡,也是勉强受命,可是连交了三个人,都发现对方未难当重任而加以收回,直到三年之后,他才交给了吕师妹,才算交对了人。”
徐明道:“难怪吕师姑在后来几年离开了大家,连江南八侠的结义之情也显得很淡漠,所以后来行刺雍正,都是一身任之,谁都不与通信。”
玄真子道:“吕师妹对令师甘四侠是深为敬佩的,但是她不想把日月令交给今师,因为令师的目标大显明,太受注意了,不是适合拿令的人选,贫道如果不出来,你们也不会想到王春明与与吕师妹以及贫道,曾经掌管过日月令,因为我们都是不太受注意的人。”
徐明道:“是的,据家师说帝酉在江南八侠中,最不注意的就是吕师姑,所以才未加防备,让她行刺得手。”
杜云青淡淡一笑道:“那幸亏我在接今后没有欣喜放狂,否则恐怕也难逃道长的诛杀了。”
玄真子道:“不会吧,由于有前三次之鉴,贫道对择人已十分慎重,绝不至再蹈前失了。”
徐明道:“这个遗嘱固然是用意深长,但也未免太过偏执了,若受命的人是真心有志于光复河山的志士,受命之后,也可能会欢欣鼓舞的!”
玄真子道:“不错,所以神尼的遗嘱中留了三天的期限,这三天就是考验这个人的心性行为而作决定的。”
“三天的时间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了?”
“够了,一个胸怀异志的人,平时或许善于做作,但是一旦得到了绝对的权威,不需三天,必然会有所表现的,王春明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不会错杀无辜的。”
杜云青道:“我是不知道义师还有这么多,否则我恐怕也难免会欢喜失态的!”
玄真子苦笑道:“二十万就算多了吗?我大汉同胞何止亿兆,二十万只是九牛一毛而且!”
杜云青这才叹道:“二十万并不算少,以一城之地,一旅之师,本能中兴夏宝,楚虽三户而能亡秦,问题是这二十万人中,有多少人是可靠的?”
玄真子也不禁苦笑摇头道:“贫道不知道。但是贫道却坚信一件事,已知的二十万人即使完全不可靠,但未知可靠之士,绝不会少于二十万的。”
这番话使得两人都为之一振,神情也更为肃然了。
玄真子又摸着那柄断剑道:“杜大侠,我知道你接受得很勉强,如果我不是还有着另一重任未了,我一定再多撑几年,另觅掌令人,不急于求你了!”
徐明道:“师叔,这支断剑又代表什么7”
玄真子神色一黯:‘这是我未了的另一重责任,这重责任却是交不掉的,必须要在我有生之年完成它!”
徐明道:“是不是摧毁玉龙寺的那个责任?”
玄真子微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徐明道:“您既是吕师姑的师兄,想必是天山门下了!弟子知道自从少林嵩山本院被毁,迫使子房南迁福建后,又发生武当、天山、峨嵋等派被先后摧毁的事,各大门派的弟子都已流散江湖,名存实亡,大家却并不甘心、各遣子弟秘密混入玉龙寺,以图报复!”
玄真子神色大变道:“徐明,你是那一派的?”
徐明道:“弟子是家师唯一的弟子,家师不属于那一门派,您是知道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件事?”
徐明道:“消息来自大内,弟子是从寿王哪处得知2”
玄真子脸色变了半天,才颓然一叹道:“完了!完了!大内已知道消息,我们这多年苦心就白费了!”
徐明道:“师叔!不必灰心,大内知道这件事,玉龙寺却不知道,这个消息除却几个人外,知者极少!”
玄真子道:‘’可是大内知道了,我们还行吗?”
“能!师叔,大内只有皇帝与寿王父女知道,在外只有弟子与杜爷九娘三个人知道,而官家也支持这个行动的!”
“什么,你说乾隆会支持这个行动?”
徐明道:‘’是的,寿亲王请杜爷前去,就是要求他负起这个责任,杀死白龙道人,摧毁玉龙寺!”
玄真子道:“我实在难以相信,官家为什么要这样做?”
徐明道:“师叔,你打进玉龙寺很早,而且又被任为驻京师总监,应该知道为什么的。
玉龙寺中出来的人,已经自成一股势力,想左右朝政,而且在好几件事上,已经在开始这么做了,身为人主,岂能容忍此等情势发展下去,除去白龙道人,根绝玉龙寺的势力,乃在必行”
玄真子讶然道:“这些事尽属极端机密,你从何得知!”
“弟子是由寿亲王处得知的,官家这意愿只限寿亲王一人谈及,要他设法,但是玉龙寺实力太大,寿王父女独力难支,只有求助于外。”
玄真子一叹道:“朝廷在玉龙寺外,又培植了一流宗,原是想借重江湖上的力量来对付玉龙寺的,可是白龙道人很厉害,他也秘密遣出一些人,渗透入一流宗,造成一流宗的分崩离析,使之无法事权统一,朝廷不得已,才向你们求助了!”
徐明点头道:“是的,不过寿王父女求助的人是杜爷,弟子是沾了杜爷的光,才得与闻。”
玄真子又叹道:“玉龙寺势力之盛,实非三五人所能敌的,幸好他们内部自生矛盾,白素贞原是白龙侍儿,下嫁白东岳,是想用来控制白东岳的,那知白素贞回过头来,反而想倒戈白龙,取而代之,他们的力量也慢慢地大了起来,这一点矛盾倒是可以利用的!”
杜云青道:“这个再下自有分寸,但是再下以为白东岳真是白泰官借尸还魂的话,就不能利用他了!
“为什么,驱虎吞狼,不是很好吧?杜云青庄容道:“再下所以答应剪除白龙,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确保我武林之平静,玉龙寺为武林之害,因不能容其久肆苛虐,可是要利用白东岳打击玉龙寺,我们所受的损失就更大了!”
玄真子不解道:“这是怎么说呢?”杜云青沉声道:白泰官也是盟单上的人吧!
“是的,江南八侠是日月同盟的要角儿,日月同盟成立之际,死去的雍正还是四王子,为了争夺皇位,居然化名正清行走江湖与年羹尧入盟,白泰宫那时跟他们最为接近,后来身份败露,也是泰官为之说项,大家还帮雍正取得天下,雍正登基后,推翻前诺,没有把天下与汉人共享,大家才恨透他,誓必杀之徐明叹道:“那个约简直是胡闹,对雍正也这样说了,他那时身中数剑,没有断气,大内侍卫尽出,包围住吕师妹,雍正吩咐放她走的,同时也说了他背信之故,他说他不守信,是为了天下,杀死旧日一些伙伴是为除害,那些人简直是拿天下朝政大事开玩笑,不是谋国之材,留下只会害人,吕师妹深受了感动,出宫后就归隐天山,再也不参加什么复国大业了!
徐明道:八侠中家师幸存,看来还是雍正的授意,而路五叔,则一向是跟家师行动的,所以也受了惠,其他的那几位就难说了,家师对他们也没有好感,说他们都是权势中人,不配义侠!”
杜云青显然不愿意谈这些,因此道:别的不谈了,白泰官既是昔日盟单上的人,他自然认识盟单上其他的人,化身为白东岳复出,必然也会设法笼络住那些人!”
玄真子道:“不错!而旦他做得很成功,在巧妙的安排下,跟很多人都取得了联系!
“那些人的真正立场如何呢?”
玄真子困惑地道:“据贫道所知,那些人似乎都是真正的志士,有些是玉龙寺要剪除的人,都在白东岳的庇护下逃过了追杀,贫道因为身份所关,还帮白东岳遮掩一二!”
杜云青冷笑道:“这就是了,白泰官并不是真心要保护那些人,是存着一份私心的,这份失私心就是想有一天跟玉龙寺来一次火拼,而那些人正好给他利用当成工具!”
玄真子惊然道:“大侠顾虑极是,贫道对白东岳的行径一直难以揣测,有时还寄予幻想,以为他也是有心人,所以才对义师中人特别保护,因为受他庇批的那些人,都是贫道深知绝端忠贞之上,直到贫道听到消息,说路五侠被孙仲达夫妇擒交和坤府中,而路五侠之所以被擒,是为了大骂白泰官,贫道深觉奇怪,白泰官早在四十年前死于陈望安之手,路五侠怎么现在赶来骂他。
仔细一揣摩,才想到白东岳行迹诸多可疑,很可能就是白泰官未死而借尸还魂,因此马上赶来问个明白,倘好遇上徐师侄在跟他们谈话,因而才动杀机!”
徐明苦笑道:“师叔,您的杀气太重,弟子先前还以为是杜爷呢,那股杀气逼得弟子连气都透不过来。”
玄真子长叹一声道:“贫道近年来努力修真,本已不轻动念了,及至听了这两个畜牲的谈话后,才知道多年来一直受他们的蒙骗,乃至杀机突涌,连自己都难以把待了,杜大侠,贫道真佩服你、你拔剑杀死孙仲达时,谁都没有感觉,修为到杀人时已无杀机,那真不容易!”
杜云青道:“再下杀人时从不动气,更不会为了某种目的而杀人,只是象蚊叮在身上举手一拍,乃是自然的反应,也是必须做的动作,何来杀机呢!
玄真子深深一叹道:“白龙年逾百四十岁,功参造化,艺臻绝顶,可是他要杀人时,眉目间仍有杀意,比大侠的修为还差了一点,因此如果要除去他,此人非大侠莫属,贫道也是为此,才萌将日月令旗奉托之心,当今之世,也只有大侠最宜保有它了!”
徐明见杜云青对这件事实不太感兴趣,似乎心中还有温意,忙岔开话题道:“师叔,您还没有说出这断剑的事!”
玄真子手抚那一截剑道:“这半支残剑叫断魂血剑,并不是它本身有何特殊,而是这一截残剑所代表的意义!它原是白龙的佩剑,就是在火焚少林寺时,被当时方丈圆枚上人硬用强硬的金刚禅功,将剑震断了下来,可是这半截仍然插进了圆枚咽喉加重了语气,又说得那么庄严,两个听者都抖了一下!
玄真子却叹道:“贫道怀此断魂血剑近六十年,无日不如芒刺在背,因为这半截断魂剑是各大宗派复仇的表徵,只要找到了昔日的灭门的仇家,出示此剑,可以号令昔年盟誓血剑令的每一宗派弟子,协同报复.贫道原是为刺探虚实而投入玉龙寺的,入门后,虽然证实了白龙道人确为昔年各派灭门的仇家高手,唯一生存的一个人,却始终无法运出此剑,一雪师门血仇。”
徐明忙问道:“师叔,为什么呢?”
玄真子苦笑道:“我之所以能怀有此断剑,乃是在各大宗派专为复仇而派出的门人中竞技而赢得的,各大宗派为了报复灭门血价,所遣者俱为门中之精英,贫道先后历经九战,技胜每一家的代表,才获得此一荣誉,成为八十一名血剑友之首,但是在贫道进入玉龙寺后,才知道技业与仇家所能,相去不啻千里,贫道为各派之冠,在白龙剑门难作三合之敌,余人又何足道哉。”
徐明色变道:“白龙道人的剑术如此厉害?”
玄真子叹道:“不是他厉害,而是我们的技业大差,何况要搏杀白龙,我们必须与玉龙寺中的高手全面为敌,以贫道的估计,那八十一位盟友,恐怕连白龙的面都见不到,就已被杀光了,而各大宗派,如果再经这一打击,就将精英丧失殆尽,沦于劫不复之境,故而不敢造次。”
“就这么一拖六十年。”
“是的,就这么一拖六十年,我一直等待着一个机会,想等到玉龙寺的组织被撤销,白龙道人落单的时候,再召集盟友,群起而攻之,可是六十年等下来,玉龙寺的组织愈来愈壮大,而昔年血剑盟友,则多半已物故、星散,到今日已仅剩五六人,他们每年都来催我,付之一决。”
徐明又问道:“难道各大宗派没有再补充新人?”
“没有,那八十一虽然已经将技艺留传给师门,而他们的名字却没有列在各大门派中,为的是他们都知道玉龙寺的性质非同于一般组织,怕再引起第二次灭门之祸.”
“这么说来,六十年前大家都知道玉龙寺的秘密了,何以弟子从未有所闻?”
“贫道曾经告诫他们,除本人之外,不得泄于任何一人,怕的就是于门下弟子忍耐不住面轻举妄动,贻害门户,因此后起的门人弟子,虽然已经位到掌门尊者,却不知玉龙寺之秘,当时大家都决定了,这断魂血剑,就止于我们这一生.再不往下传了。”
两位听者默然。
玄真子再道:“十年前,血剑盟友只剩二十人了,他们就催我一决,认为门户继立已具规模,而大家也与门户脱离多年,纵然犯了事,也不至牵连门户,大可以作逞命之一搏,但贫道却因为身边还有日月令旗,不敢造次,年复一年,盟友死者渐众,只剩下六个人了,去岁相聚,他们对贫道颇为不谅,而且还跟贫道翻脸拚命,可是我以一支剑,十招之内,击败了他们联手相搏,才算又镇住了他们,不过贫道也答应他们,在今年一定跟他们联袂出关,付之一搏,因为今年是血剑盟友成立六十年。”
杜云青想想才道:“道长打算在今年一定要去?”
“是的,昔日少年,今皆白发老矣,我们这八十一个人,毕生所事。就是这一个目标,这件事是非做不可的,那怕只剩一个人,也非做不可.”
杜云青道:“道长打算何时成行?”
“还有一个半月,五月端阳,为血剑盟会六十年立盟纪念日,贫道必须在这一天之前完成此约。”
杜云青道:“好,一个半月,大概我们摒当准备,也可以在差不多的时间内抵在长白,我们会合了一起行动。’”
玄真子道:“杜大侠,这是我们的事,不必混在一起。”
杜云青肃然道:“没有一件是私人的事,道长的血剑盟固然重要,但不会比我的日月令旗更重要吧。”
玄真子道:“我们都不在盟军上。”
杜云青道:“我也不在,道长既然把旗令交给了我,就当尊重它的权威性。”
玄真子恭身道:“是,贫道失言,贫道听谕.”
杜云青道:“那倒不敢当,日月令旗与断魂血剑令,虽是两件东西,但却是对着同一目标,我不想让道长等人打草惊蛇,妨碍了我的行动,再者;我能找到的助力很少,凡是已经知道能动用的,我就更为珍惜,道长切不可轻率从事,影响了我的计划。”
玄真子道:“贫道绝对遵从大侠的指示。”
杜云青想想道:“道长最好在三两日内召齐贵盟的人,首途出发,先到玉龙寺等候。”
玄真子道:“找人没问题,但是先到玉龙寺,恐怕有困难,因为只有贫道是玉龙寺的人,再者贫道是派遣在外工作的,也不准无故回到寺中去。”
杜云青道:“道长可以背起杀死这两个人名义,然后再以白东岳的事作为藉口.回到寺中请求指示,白素贞意图叛变玉龙寺,这是一件重大变故.道长以这个理由回到寺中,应该没问题,至于其他的人,道长为他们提个身份,大概也不困难。”
玄真子想想道:“大侠倒是提醒贫道,那些人每年都要找我一聚,贫道把他们称为我的私人耳目,把他们带进寺去安顿下来,大致可以拖个几天。”
杜云青道:“也就是几天就够了,我会很快就赶到的,道长务必等我到达后,再开始会合行动。”
玄真子道:“好吧,大侠一定能来?”
“能,而且我也会以一个巧妙的身份进入玉龙寺的。”
“杜大侠,贫道只有一个请求,就是白龙道人”
杜云青一叹道:“我如果能击败他,一定留下他的性命交给道长,如果我胜不了他,道长就是挡他一阵,让我脱身,因为这段时间内,我无法另觅一个掌日月令的人选,这样行吗?”
玄真子欣然道:“行!贫道这就告辞了,此地不宜久留,不能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尸体由贫道带走。”
“不,我要这两颗脑袋,但道长可以揽去杀人的责任,好在道长只向玉龙寺交代,无须提出证据的。”
玄真子再度拱手行礼道:好.大侠珍重.贫道告辞了,明侄你师父他们来了吧。”
杜云青道:“道长.你忙你的去,这是日月掌令的事,你可以不必再管了。”
玄真子终于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杜云青才叹了口气:“徐兄,把头给割下来,尸首处理掉吧,很抱歉,我不是搭架子不肯帮你的忙,实在是我不会做这些事。”
徐明笑笑道:“杜爷,您别客气了,现在您身掌日月令,有权叫任何人做事的,何况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杜云青郑重地道:“徐见别这么说,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接下来的,要不是你凑热闹也夹在一起挤我,老道士就是真跪着自己抹脖子,我还是不理会的。”
徐明一征道:“杜爷,您真是这么勉强呀”
杜云青道:“怎么不勉强,你也该想想我的处境,除了小如之外,芙蓉跟纫珠是旗家女儿,她们虽然答应跟找一起闯荡江湖,摆脱从前的身份,但是我身掌日月令,是必须跟朝廷站在对立的立场,能让她们知道吗?”
徐明想想道:“我想没什么不可以,白姑娘是不必说了,你就是造反,她也会跟你的,至于蓉姑娘,她老子也说得很明白,朝廷并不想对付义师.甚至还保护他们,而玄真师叔在交付日月令时也说过,他不要你去领导义师,只要你去开导那些人,叫他们守时待机。”
杜云青一叹道:“你相信寿王的话吗?”
徐明道:“我认为可以相信。”
杜云青苦笑道:“就算他的话可信,但是他的话能代表官家吗?”
“这本来就是官家的话,由他转述的。”
杜云青再度一叹:“君无戏言是一句话,伴君如伴虎也是一句话,而后者远比前者可信,因为后者是多少人痛苦的经验,前者只是为加重皇帝威信的一番做作而已,他真要背了诺,谁能去加斥他。”
徐明道:“杜爷认为这话不可信?”
“可信,那是因为他知道我们底细,我是寒月传人,而先师对白仙子信守不渝,徐兄又是江南第一侠门人,甘前辈对义师心灰意懒,他们是清清楚楚的,所以告诉我们这些话,无非在博得我们的好感,要我们卖命而已。”
“不会吧,像边城的身份,对我们都没隐瞒。”
杜云青苦笑道:“边城是个热心的朋友,但是他不会为我们放弃他的立场,至于边城真正的身份,一直到今天才算真正地泄了底,但是徐兄可曾记得我跟他一起跟陈望安决斗的那一夜。”
“记得,就是那一夜兄弟才表示出门户渊源。”
杜云青道:“徐兄的身份保密犹有可解释之处,边城却够混帐了,他那时居然还说不知道谁是一流宗主,他是朝廷钦选这密探首领的后补人选,会不知道吗?可是他一直迷糊,直到今天真正表明。”
徐明也愤然地道:“杜爷,不是您提起,我倒忘了这家伙实在混帐。”
杜云青微笑道:“这倒不能怪他,因为他身不由已,以前他是受命保密,今天他是得到了允许,才对我们泄底,一切他都作不了主,连寿亲王与芙蓉在内,都是戏台上的傀儡,行动都要受那个提线人的操纵。”
徐明道:“乾隆果真是个好角色、”
杜云青道:“不错,白龙道人、和坤都不是简单人物,却仍然在他们的摆布中,我杀伤陈望安,你又把射日剑一剑断首,使朝廷知道了我们的实力可观,所以才一步进一步地示惠于我们,诱我们拚命,那是因为看准了我们,必定会受他所用,而且也仅对清之举完全不感兴趣,才把那些秘密让我们知道,如果他知道我是日月令旗的掌有人,他会容得了我吗?”
徐明道:“照他的说法,似乎对我们并无恶意。”
杜云青道:“不然,乾隆只是说得好听而已,他不是个能容人的人,事实上白龙道人也好,白东岳夫妇也好,他们只是在争权而已,并没有那一个想取而代之,就因为他们的势力膨涨得太快,渐渐有跋扈之状,已经使皇帝感到不安,打算要除去他们了,还会放过一个身掌日月令的人吗?日月令是绝对无法与朝廷妥协的一个立场,他会允许一个敌人的存在吗?”
徐明不禁呆了道:“杜爷,那咱们就不管了。”
杜云青道:“可惜的是咱们非管不可,玉龙寺与和坤那一堆人都只有极小的野心,想把持往密探的这股势力而已,而他们的职责却是消灭异已,而他们都没有超出了自己该管的范围,为了争功,他们必然以残杀真正的志士为争功的手段,朝廷看准了这一点,才拿来利用我们.使我们心甘情愿地去卖命。”
徐明叹道:“杜爷,那咱们该怎么办?”
杜云青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人家吃定我们了,要保存元气,明知是受利用,也无法推托不理。”
徐明道:“这实在让人很不服。”
杜云青苦笑道:“是的,谁叫我们走了行侠这条路呢,我们既以救人为己任,人家告诉我们,有一批人就要被杀了,等着我们去救,我们能不管吗?明知是个火坑,也得硬着头皮往下跳。”
徐明想想道:“杜爷,那日月令旗的事兄弟实在抱歉,您就勉为其难吧!”
杜云青轻叹道:“本来我打算办完这件事就抽身退出江湖了,现在又背上这付担子,到时不知如何处理,尤其是对芙蓉,我真不知要如何启齿”
徐明道:“您实在为难,就交给兄弟好了。”
杜云青一笑道:“徐兄,你担得起这付责任吗?”
徐明道:“尽力而为,好在我跟九娘都是决心献身于江湖的人,从来也没打算闲下来,而且家师的故旧渊源,都是盟单上人,我们连络起来,也方便些。”
杜云青庄容道:“正为了这个原故,才不能交给你们,朝廷早已知道日月令旗,就是不知道落在准的手中,他们保全了这么多的遗臣志士,目的也在找出这面旗子。”
徐明道:“我会小心的,孰忠孰奸,我看过了寿王底册,心中多少有个数了。”
杜云青一笑道:“你怎么那么天真,底册上也许没错,但其他的人虽不在底册上,也未必靠得住,我若是乾隆,我也会这么做的,故意漏过几个人,用来引诱人去上钩,找出日月令旗的保有人,玄真子保有此旗几十年,就是不敢示之于人,也是这一层顾虑。”
徐明急急道:“那要怎么办呢?”
杜云青道:“我既然接下了令旗,就是我的事,你不必管,我只希望你一件事,不管是对谁,都别说出我是日月掌令。”
徐明道:“这个当然,您不招呼,我也知道的。”
杜云青道:就是九娘跟令师都别让他们知道。”
杜爷莫非怀疑他们不可靠吗?”
“不,如果他们不可靠.世上就没有可靠的人了,只是他们知道后,神色之间.可能对我特别恭敬,那就容易露出形迹了,以徐兄而言,现在的态度就有点不太对劲。”
徐明红了脸道:“我对杜爷一向是很恭敬的。”
杜云青笑道:“以前只是心敬我的技业,偶而还跟我开开玩笑,现在你却尊敬我的身份,连笑话都不敢说一句了,这就很不好,你应该象以前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当你不知道我怀有日月令一样。”
徐明道:“是,杜爷,胖子以后一定遵命。”
杜云青笑笑:“对,就是这个样子,你一向自称胖子,可千万别认为自己油条起来。”
徐明也笑了,跑去割下了孙仲达与莫兰心的脑袋,又在尸体上弹了化骨散,眼看地尸体化了水道:“走吧,杜爷,拿了这两颗首级去套余必中的口供,瞧他还能吐出些什么秘密来。”
杜云青道:“你去吧,我要上镖局去,小如跟纽珠见我上王府一去又是大半天,心里必然不是滋味,她们虽然被九娘以大义相责,变得懂事多了,但我不希望她们心里以为我有所偏倚。”
徐明笑道:“那也好,人还是别走桃花运的好,尤其是像您这样的艳福,可真不是普通人消受得了的,每一个都是骄滴滴的大美人,但每一个也都是凶霸霸的母大虫,惹翻了那一个。不定什么时候拔出剑来,卡擦这么一声,那可就惨了。”
说着还用手横空下砍,杜云青接了他一巴掌笑骂道:“胖爷,我把这话带回镖局去,你可小心点,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可躲着她们远一点。”
徐明伸伸舌头:“杜爷,你可千万做做好事,告诉那几个姑奶奶;至少也得等我娶老婆,生了小胖子再找我算帐,否则杀了我不打紧,绝了我徐氏香烟,我死了也不敢去见地下的祖宗。”
他又开始恢复了他游戏人间的本性了,杜云青很放心,至少,他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日月掌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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