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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裴念那会儿是在美国出了事，林森也出了不少力，否则当初不会那么顺利就把裴念救出来的。
“我挺好的，林叔叔，您身体怎么样？”裴念的声音软下来，柔声问。
“我老样子，没什么事。”林森笑着说。
“林叔叔今年回国吗？”裴念道，“大家都希望您能回来呢。”
林森这些年一直都生活在国外，鲜少回国，不过裴念也时常能从自家父母，或者是时薇霍兰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她也知道当初霍兰生霍琰的时候，如果不是有林森的帮助，不会那么顺利。
“美国这边有些忙，没时间回来。”林森回答，“我以后有时间再回来吧。”
“那好吧。”裴念轻叹口气，“林叔叔，其实我打电话是有个问题想问您。”
“你说。”林森道。
想到自己要问的问题，裴念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林叔叔，您知道当初霍琰出事的具体经过吗？”
提到霍琰，林森明显愣怔了一下：“你打听这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裴念抿了抿唇角，“林叔叔，霍琰是因为我死的……”
“别瞎说。”林森声音沉下来，“霍琰出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裴念眉眼浮起一抹忧伤，“他是为了拿病毒才出的事，怎么会跟我没关系……”
每每想到这里，裴念就会觉得自己心里的愧疚快要压制不住溢出，每个人都在跟她说，这件事与你没关系，你不要因此自责。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多希望有个人能够指着她说，霍琰出事都是因为她啊……
这样起码她的心里能好受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的煎熬。
“盗病毒是他自己的选择。”林森轻声道，“他如果还在，也不希望你现在这样愧疚。”
“林叔叔，我总觉得他还活着……”裴念的眼睫毛被泪水沾湿，她说，“林叔叔，他真的死了吗？”
从霍琰出事到现在，她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消息，却从来没见到霍琰的遗体。
甚至最后从美国带回来的也是骨灰。
“死了。”林森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念念，这件事，你不要再自责了。就让它过去吧。”
“真的过得去吗？”裴念说，“如果换了您是我的位置，您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生活吗？”
反正她是不能的。
这几个月来，她虽然没有梦见过霍琰，但她却时刻记着，如何能忘呢？
裴念的话说的林森半晌都没出声。
房间里陷入沉静，电话那头也许久都没声音。
就在裴念以为林森挂了电话的时候，那头又响起他的声音：“你知不知道……就算他这次不死，他也活不了多久？”
裴念的瞳孔猛然紧缩，在听到林森的这句话后，她的心脏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穿刺而过，疼得她好半天都发出一点声音。
“念念，你怎么了？”霍晨曦一直在旁边看着裴念，等着她打完电话。
可是电话里头的林森不知说了什么，裴念脸色巨变，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裴念愣了好久后才回过神来，她觉得眼前像是被蒙了一层纱，让她有些看不清。
她眨了眨眼睛，两串泪珠猝不及防的从她眼眶滚落。
“什么叫……活不了多久？”她终于沙哑着声音问，“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会活不了多久？”
霍琰还那么年轻呢，才二十岁出头，正是大好青春，怎么就活不了多久了呢？
“看来那件事你还不知道。”林森轻叹口气，“也是，按照他的脾气，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林森说，当初霍兰在生产的时候，身上的病毒就已经转移到了霍琰的身上，这也是为什么霍兰能从手术台上活着下来的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霍琰从小就表现的跟同龄人不一样的原因。
他年少离家，独自一人去往美国也正是因为如此。
他知道自己身上带着致命的病毒，且不知什么时候会发作，所以才去了美国，一边努力活下来，一边在参加科研。
“他虽然是再生病毒研究项目的专员，但他自己也是被研究的对象。”林森说到这里，语气里带了一丝心疼，“念念，这些霍琰从来都没跟你们说过吧。”
裴念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不知道原来霍琰的心里竟是压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二十年来，他都在饱受病毒所带来的折磨。
可他每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都是愉快轻松的，从没将自己内心里所担心的事情告诉他们。
霍琰……他怎么那么傻呢？
裴念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用力撕扯着，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林森在说那些话的时候，霍晨曦已经从裴念手里拿过手机，开了扩音，所以那些话，霍晨曦也听到了。
她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
“林叔叔，霍琰他现在……在哪儿？”霍晨曦问。
不管怎么说，得先弄清楚霍琰是不是还活着，这是最重要的。
***
而远在千里以外的帝都，某个幽暗房间内，面对面坐了两个人。
房间里没开灯，看不清他们的脸，但两人身上的气息却是无比熟悉。
有个人背对着窗户，从玻璃照射进来的光芒落在他的背上，像是将他整个人的正面都笼罩在了黑暗当中一般。
“为什么要骗我们？”坐在那人对面的男人终于出声了。
如果此时其他人在的话，一定能听出来，这声音是时安的。
“抱歉啊。”那人像是笑了一下，有些无奈，“不过，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快了很多。”
“大家都很担心你。”时安皱了下眉头，又补充了一句，“念念也是。”
“这件事，别跟她提。”男人道，“谁也别提。”
“你想做什么？”时安问，“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以后你会知道的。”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时安哥，你回去吧。”
他从小就是有想法的人，做了决定，旁人也轻易改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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