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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顶飞出的是一个身着黄衣的俏丽女子,她身法快捷,横空掠过打斗的人群,伸手便向羊皮卷抓去。
看到这黄衣女子异军突起,欲收渔翁之利,赵德言首先发难。在黄衣女子出现之时,他已是一声长啸,身形突地拔高,人枪合一,将手中链枪舞动得有如风车一般,猛如龙卷风直向师妃喧卷去。
对于赵德言这似是不计生死的猛攻,师妃喧也不敢撄起锋锐,一招间即给硬生生逼退。赵德言并不停留,借着这一冲的余力螺旋而起,向那黄衣女子扑了过去。
那黄衣女子只能放弃收取羊皮卷的意图,玉手一伸,长剑出鞘,与赵德言对了一招。
师妃喧被赵德言的猛冲击退,却是一退即进,纵身向前,就欲与那黄衣女子合战赵德言。眼前却忽然白光闪动,一阵猛攻又将师妃喧阻在原地,却是绾绾放弃拦截白清儿和安隆,转而向她攻来。
天魔双刃上下翻飞间,绾绾一声轻笑:“妹子想得可真是周到,居然还有人接应。却不知这位新来的美女是妹子的弟子呢,还是师妹?”
师妃喧一面抵挡着绾绾潮水般的攻击,一面笑着回答:“是小妹的师妹雁无影,姐姐看她身手还过得去吧?”
绾绾笑道:“慈航静斋的传人怎么会差?”两人话说得客气,下手间却是毫不容情,师芾喧手中长剑幻起剑影阵阵,绾绾的天魔双刃亦是光波流转,看起来赏心悦目,其中凶险之处却只有当事人清楚。
雁无影与赵德言枪剑像交,借力向上纵去,月光下飘飘若仙,却又突然沉身下击,不给赵德言收取羊皮卷的时间。
赵德言当即立断,挥枪迎向雁无影的同时,一脚踢中羊皮卷,嘴里喝道:“安隆接着。”话声中羊皮卷已如脱弦利箭般向远处飞去。
赵德言欲让安隆得到羊皮卷,自有他的道理。在院中现身的魔门四人中,绾绾的功力之高已让他心声戒惧,白清儿却是阴癸派主,势力不容小觑,即使以他魔帅的身份,他也不愿轻易招惹这两人。安隆则不同,功力仅与白清儿相若,势力却不大,自然不会对他赵德言造成威胁。而且还有一点,羊皮卷即道心种魔**,如果安隆得到道心种魔**,绾绾和白清儿自然不会放过他,独力难支,安隆只有与他这另一势力的代表联合,那时道心种魔**还不是他赵德言囊中之物吗?
赵德言正是在这种心态下才倾向于让安隆得到道心种魔**的。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不谓不响,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绾绾一转去攻击师妃喧,白清儿和安隆便不约而同地向羊皮卷冲去,却看到羊皮卷突然从战圈中飞出。赵德言这一脚踢得大有学问,羊皮卷不是直向安隆飞去,而是划过一道弧线向其侧后跌落,虽不是直接交与安隆,安隆却占有距离近便之利。此举不仅使羊皮卷之争远离绾绾和师妃喧这两大顶尖高手,使其无法出手干扰,更使安隆避免与并肩而前的白清儿直接争夺。
安隆早将赵德言的喝叫听在耳中,又见羊皮卷如言所说向自己方向飞来,不禁心中大喜,肥胖的身躯凌空后跃,居然是去势如电地向羊皮卷追去。白清儿也是反应迅速,如影随形,紧追在安隆身后,却是稍慢一线。
说时迟那时快,安隆已冲至羊皮卷前,看到每人都得之而甘心的羊皮卷就要落如自己之手,他的眼中不由闪过欣喜若狂的神色。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正是白清儿不肯放弃,虽不能直接动手与安隆争抢,却趁安隆背后空门大开之时出手偷袭,欲行围魏救赵之术,令安隆放弃收书之意。
安隆却不如白清儿所想先自保,他自忖白清儿与自己功力相差无几,拼着硬捱她一招,也要先把羊皮卷拿到手,攻聚后背,安隆去势不变地伸手抓向羊皮卷。
手指都已触到羊皮卷了,那触感让安隆胖躯震颤,狂喜难掩。就在此时,忽有箫音响起。
那箫音古怪,仿佛是一不懂音律之人吹奏,只是一阵扑扑之声,断续不成调,听起来甚是刺耳。在院中争斗诸人听来,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安隆反应尤其强烈,只觉耳中忽然一阵轰鸣,如同身置战场,大惊下身形不由一滞,手上动作也慢了一拍。本应被安隆收入手中的羊皮卷滑过安隆之手,静静落向地面。
白清儿在听到箫音时也是心神一颤,却比安隆稍快一刻恢复清醒,手中短剑去势不变刺向安隆后背,力道却因此不期而来的干扰减弱几分。剑甫一接触安隆后背,白清儿心中已在大骂安隆老奸巨滑。原来就在短剑刺中之时,安隆的背部肌肉忽然发生轻微变形,白清儿这一剑只在他背上划出一道浅浅血痕,人反被他这一卸带往侧前方。
如果不是因为受箫音干扰而力道减弱,白清儿就会完全被安隆闪在一边,却阴阳交错下反变成白清儿正对着羊皮卷而去。看到羊皮卷居然就在眼前,白清儿顾不得与安隆斗气,急速向前,便要先将羊皮卷收入囊中。
白清儿刚到羊皮卷前,不及有任何动作,异变又生。她只觉眼前光亮如昼,黑暗中无声无息的一剑溯胸而至。
与此同时,在白清儿身后的安隆有恢复清醒,不假思索,他掣出双环,抬手就向白清儿后背击下。一瞬间安隆和白清儿就角色对换,由被攻击者变成攻击者。
白清儿却是魂飞魄散,在前后夹击下她是避之不及,一咬牙,她挥剑迎向前方,对后面安隆的重击却是顾不得了。听得身后劲风轰鸣,白清儿自然想到安隆此击非同小可,可是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白清儿自忖不死也得重伤之际,安隆的双环却突然收了回去,她的短剑击中面前攻来的长剑,也只是轻微一声轻响,来人也自动将杀招收回。
得逃大难的白清儿安然无恙的落到地面,才发现战局又变。
在赵德言将羊皮卷踢飞之时,绾绾和师妃喧已住手不战,齐向羊皮卷落处冲去。箫音响起之时,连师妃喧也在猝不及防下身形一滞,绾绾却是毫不受影响,抢先掠至羊皮卷处。这时却是正当白清儿被前后夹击。绾绾看得清楚,从前面攻击白清儿的是一个从暗中窜出的黑衣蒙面人,剑势迅疾,招势狠辣,白清儿形势危急。
虽然羊皮卷就在眼前,绾绾却不能不顾及同门之义,出手先救白清儿。白色罗带飘想那蒙面人,那蒙面人终放弃袭击白清儿,回身挡住绾绾。
与此同时,从暗中又冲出两名中年美妇,绾绾认得是阴癸派元老高手,一名闻采婷,一名吴慧青。她们看到身为阴癸派主的白清儿情势紧急,急忙出手相救。这两人去势如风,同时相安隆发起攻击,安隆自然不敢以身相试她们合击的威力,放过白清儿,回身先求自保。
“啪”羊皮卷终于落地。
这时绾绾和黑衣蒙面人刚交手一招,安隆刚应付了阴癸派两元老的一击。
最先抢到羊皮卷处的却是师妃喧,她虽为箫音影响,比绾绾慢了一步,却正好于此时赶到羊皮卷落地之处。离她最近的是反而无人理会的白清儿。白清儿惊魂甫定,见师妃喧接近羊皮卷,抬手就是一剑刺出。师妃喧站于羊皮卷前,长剑划过半圆,将白清儿挡于圈外。可惜她有没时间收起羊皮卷,因为空中突然风雷声急,却是赵德言赶及时赶到。他一脚踢出羊皮卷,早就无心与雁无影恋战,虚晃一招,即尾随绾绾和师妃喧赶往羊皮卷处,及时与白清儿对师妃喧形成合围之势。
师妃喧面对魔门两大高手的联手,却是凛然不惧,挥剑挡住赵德言和白清儿的攻势的同时,脚下也不闲着,只见她**轻摆,羊皮卷顿时被她踢得贴地飞出,流星般投往雁无影方向。
赵德言凌空下击,眼睁睁看着羊皮卷从脚下掠过,却是无可奈何。白清儿也无心再战,目光往向不翼而飞的羊皮卷。
那边黑衣蒙面人已赶往安隆处,和他联手对付阴癸两大元老高手。他和安隆明显是一路的。
所有人的动作却在师妃喧踢出羊皮卷之时戛然而止,一个个愣愣地望向羊皮卷飞去的方向。
看到恶斗半天,羊皮卷居然要落入慈航静斋手中,魔门诸人都是面露不忿。他们待要追去抢夺,师妃喧却早将去路挡住,明显不给魔门诸人机会。魔门诸人即使能闯过师妃喧这一关,也来不及阻止雁无影将羊皮卷收入囊中了。绝望之下,居然没人动了。
师妃喧嘴角显出一丝微笑,将目光望向绾绾,却见绾绾完全不动声色,反而有意无意地阻挡着与她一起阻挡着魔门诸人的去路。师妃喧大惑不解,按说绾绾应该关心道心种魔**,不该这么无动与衷,眼见羊皮卷就要落入静斋手中,她怎么能这么神定气闲呢?“难道”师妃喧突然想起刚才那阵诡异的箫声,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知道事情还有转折。
羊皮卷飞到雁无影身前,忽然变贴地而行为斜向上飞,直向雁无影手中而去。由此可见师妃喧出脚之时用劲之巧。
雁无影伸手向羊皮卷迎去。眼见无人可阻止此书落入慈航静斋手中了,却突然长笑声起。
笑声中,一人说道:“这么多人将好端端一本书踢来踢去,实在是有辱斯文。还是让我带回家收藏为好。”话音起时,从黑暗中已跃出一人,迅捷无沦地攻向雁无影,等整句话说完,雁无影已被击退一步,没有机会取得羊皮卷了。雁无影也是了得,倏退倏进,第二招已反守为攻,务要来人也无闲暇收书。
羊皮卷到雁无影处去势已尽,既然无人收取,在雁无影和来人的打斗中,羊皮卷斜滑一道弧线,径向雁无影后方的黑暗中落去。
攻击雁无影的人却于此时收起兵器,笑道:“如此良辰佳景,各位却在清风明月下大打出手,不是有点焚琴煮鹤的意味吗?倒不如由我做个东道,找个地方喝酒吟诗,畅谈风话雪月,不是更为清雅高洁?胜过在此刀来剑往,弄得灰头土脸。”当然正是一直隐而不发的叶星落。
雁无影看清叶星落面目,大为惊诧:“是你?”
叶星落长身一楫:“正是在下。雁姑娘,好久不见了。”
其他人却没闲心理会叶星落,他们关心的是羊皮卷的下落,目光都落往羊皮卷落地之处。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忽然跑出,手中所拿正是众人抢夺不成的羊皮卷。她兴高采烈地跑向叶星落,高叫着:“师兄,我拿到了。这本书看起来年代久远,又有这么多人抢来抢去,应该值不少钱吧?”正是明空。
叶星落摸摸明空的小脑袋,一本正经说道:“在诸位高人贤达面前,不要这么庸俗地提到钱,会被人家笑话的。你应该这么说,这本书一看就是孤本典籍,价值连城,我要拿回去好好珍藏。”
明空老老实实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有不解地问道:“那卖钱的事怎么办?难道就只用做摆设?”
叶星落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悄声道:“回去再说啦。”
明空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此事是可做不可说的。说起来是收藏,但我们拿回去就偷偷卖掉。”
叶星落很是满意,摇头晃脑道:“孺子可教也。”
他们师兄妹两人在这边自得其乐地一问一答,其他人却是听得莫名其妙,看得目瞪口呆,浑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师兄妹两人是何方神圣。
雁无影长剑在手,又离两人最近,却是手足无措,不知怎办才好。
在场众人愕然间,师妃喧突然一声娇叱:“无影动手!”
雁无影看着明空憨态可掬的脸,实在是无法下手,无奈地向师妃喧望去:“师姐,我不能。”
师妃喧声色俱厉:“此书断不能落在魔门手中,岂能因一念之仁而重现天下于水火?”
雁无影又将目光转向叶星落师兄妹,神色甚是犹豫不定。
叶星落似听不到她们师姐妹的对话,笑盈盈地看着她。明空见她望来,反而上前两步,笑嘻嘻说道:“这位姐姐好漂亮啊。不知你要不要这本书?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你要的话我给你打折。”
见明空笑得如此可爱,语气又如此天真,雁无影哪还能狠得下心?呛啷一声长剑归鞘,雁无影垂头道歉:“师姐,对不起了。”
师妃喧一声长叹,满脸悲天悯人之色,却是没再说话。她狠不得自己上前去出手夺书,却被绾绾所牵制,欲动无从。
绾绾在牵制师妃喧的同时,犀利的眼神也不时扫过魔门诸人,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场面一时陷入沉寂。
雁无影紧盯着叶星落,沉声问到:“叶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与敝斋是敌是友?”
叶星落一脸为难之色:“这个嘛,其实,说起来,唉!”忽然唉声叹气,却是不肯正面回答。
雁无影还要继续追问,绾绾却是一声轻笑,柔声道:“星落,明空,你们不要开玩笑了,过来见见圣门长辈吧。”
雁无影顿时满脸惊讶:“叶公子是魔门中人?”
叶星落一脸无奈:“实在是难以启齿啊,不过这是事实。”说完忽展颜一笑,众人才知他是故意捉弄雁无影。
肃容敛笑,叶星落牵着明空的小手向绾绾走去。留下雁无影惊愕难掩,愣在当场。
绾绾身形一晃,已掠至明空身前,将明空手中的羊皮卷接过收起。明空抓着她的手摇动着,撒娇般道:“娘,我聪不聪明?你们抢半天都抢不到,我轻易就拿到了。”
绾绾轻拍一下她的小脑袋,笑道:“明空当然是最聪明的了。”明空顿时开心得不得了,一脸欢呼雀跃的神情。
叶星落却是上前一步,对着众人长身一揖:“叶星落见过诸位前辈。”
师妃喧在绾绾叫破叶星落的身份时也是诧异莫名,这时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中满是疑问:“你就是去年在并州露面的叶星落?你是绾绾姐的弟子?”
叶星落一脸苦笑:“我好象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这问题很难理解吗?”竟是有点想不通的模样。
不等其他人接口,绾绾笑道:“星落是我的大弟子,今天就介绍给各位认识一下。我老了,不想再打打杀杀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吧,不用再烦我了。”
师妃喧又仔细看了看叶星落,这才转向绾绾说道:“你既然得到道心种魔**,今后想安宁是不可能的了。为了一本书而引起众怒,值得吗?还请姐姐三思。”
绾绾不置可否,只是一声叹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又何苦呢?”
师妃喧也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向雁无影招招手,两人径自越过院墙而去。
院中只剩下魔门之人,场面又是冷寂。沉默中白清儿突然开口:“师姐,你刚才说这小子是你的弟子?这可大不合门规呀。”
绾绾还没说话,叶星落已经一脸委屈的开言:“白师叔,你这么说可有点不对了。身为一派之主,与晚辈初次见面,不给点见面礼已经说不过去了,还这小子那小子的毫不尊重,岂不让做晚辈的太伤心了?说起来可是有损同门情义啊。”
白清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心想师姐收的是什么徒弟啊,一点没有圣门中人的味道。
绾绾喝道:“星落,不许对长辈无礼。”语气似是严厉,眼中却满是笑意,显是对这个徒弟甚是满意,更对其他人的反应高兴。叶星落恭敬应声“是”不再吭声了。
绾绾转向白清儿,缓缓说道:“自从祝师仙逝,你们又不容我,我与阴癸已无瓜葛,所谓门规,也是与我无关。我所做所为,你们是管不着的。”
白清儿身后一人突然开口:“既然你和阴癸派没有关系,为何仍强占阴癸异宝天魔策,拒不归还?”语气很不客气,却是阴癸元老高手闻采婷。
绾绾毫不动气,淡淡道:“我自有我的道理。我刚才也说过了,见过外人,我们再谈家事。”不再理会阴癸诸人,绾绾转向刚才偷袭白清儿的蒙面人:“这是补天阁的弟子吧?身手相当不错。”
那人头罩蒙面,只留双眼在外,眼神冷漠,不见悲喜,闻言微一躬身,却不说话。
安隆长笑接口道:“绾绾的眼光真是厉害,一眼就看穿青云的来历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补天阁的新一代弟子,叫向青云。初次露面,能得绾绾一句赞赏,我也欣慰了。”
绾绾也颇为诧异:“是你安隆调教出来的?你还真是不简单。”
安隆一脸得意:“身为补天阁的典籍保管人,又有石大哥的委托,我自然不敢怠慢,还好青云没让我失望。”听到安隆提到石之轩的名号,魔门诸人都是心下一凛。
白清儿这时却又想到刚才差点被安隆伤到,心下登时愤恨不已,看向安隆的眼神变得冷若冰霜。两名阴癸元老自然对安隆也没有好脸色。这三人的眼神看在安隆眼里,刚兴起的一点得意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心中暗暗叫糟。刚才一时冲动,不仅没夺得道心种魔**,反而不经意间就把阴癸派给得罪了,安隆暗自戒备着,大叹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德言对这一切却是毫无兴趣,他不理其他人在想什么,自对绾绾沉声问道:“绾绾,现在道心种魔**落入你的手中,你准备怎么办?”
绾绾毫不在意说道:“我还得先看看是不是真的道心种魔**。如果是真的,我会考虑修练一下。不过周老叹也说了,这只是上卷,能不能练还说不准呢。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先保管着就是了。言帅莫非有什么好建议吗?”
说到周老叹,众人才想起自从他们夫妇逃入屋内,就再没听到声息。放眼望去,正屋中***依旧辉煌,却是一点声息也没有,好象周老叹夫妇已经消失。
赵德言眼中凶光连闪,显是对绾绾独占道心种魔**大是不满,正暗自盘算如何煽动众人同仇敌忾,一起对付绾绾。
绾绾看出他的心思,却是毫不在意,冷冷扫他一眼:“言帅似有不满?”
赵德言不由冷哼一声,却不开口。绾绾也不着恼,淡淡道:“有什么事能过了今晚再说吧。实在不行,至少也得先过了眼前这关。”
魔门众人听她语藏玄机,都皱眉深思。
安隆突然纵身扑向正屋,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呢?我先把周老叹这小子抓出来再说。”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原本静寂一片的院落周围忽然人声沸腾,似有大批人马已将院落包围。与此同时安隆也从屋中窜出,一脸惊诧:“周老叹那小子不见了。”
魔门众人乍听异声,又闻安隆诡异的消息,不禁都脸色大变。
安隆闻得呼喝声近,又第一个纵身向院墙处冲去,他去势迅捷,肥胖的身躯似毫不影响他行动的灵便,转眼便登上院墙。
甫上院墙,安隆突然听得破空声急,无数翎箭呼啸而至。他当即倒飞而回,去势虽急,退回却更快,令在场诸人对他的轻身功夫大是惊叹,双手中居然还抓着几枝羽箭。
安隆固是大为狼狈,其他魔门中人更是脸色又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从院落周围突然亮起无数灯光,将院落照得有如白昼,无数人影从屋顶,墙面,院门涌入院内,更有弓箭手抢占制高点,将数百枝闪着寒光的利箭对准院中魔门众人。
魔门众人虽然都是久经生死,却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大阵仗有点不知所措。
一声大笑,从现身屋顶的人群中走出一人,他须发皆白,长相威武,对着院中诸人就是一声大喝:“尔等魔门妖孽,是否欺我七大门派无人?居然敢在我大唐京城蓄谋生事,图谋不轨,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其他人虽不识,明空和叶星落却认得来人正是关中剑派掌门邱文盛。
魔门诸人中火气最大的却是安隆。他抢道心种魔**不成,还被白清儿刺伤后背,心下已是极度不爽,惹上阴癸派这个大敌更让他如芒在背,有苦难言。莫名其妙地被乱射一通之后,一肚子火正没处发,闻听邱文盛居然如此大言不惭,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他忍不住喝骂起来:“什么人在那里大放厥词?有种下来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邱文盛还未说话,他身边的弟子们已经是齐声怒叱:“大胆!”
邱文盛挥手止住弟子们的喝骂,傲然道:“老夫就是关中剑派掌门邱文盛。念你等无知,老夫也不和你们计较。不过你们如不早早投降,只怕到时候就悔之晚矣。”
安隆听他这么说话,更是心头有气,就待要破口大骂,可是叶星落已经抢先开口了:“原来是关中剑派的邱老前辈。”
邱文盛洋洋得意:“算你年轻人有见识,知道老夫的威名。”
魔门众人惊愕中,叶星落长吁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这么大排场,我还以为是昔年中原第一高人宁道奇驾到,原来只是关中剑派掌门啊。对了师傅,关中剑派是什么门派啊?好象没听说过嘛。”
安隆一开始见叶星落对邱文盛态度恭敬,不由暗骂他丢了圣门的脸面,这时才知他是故意调侃邱文盛,禁不住捧腹大笑。明空当然也不会不为师兄帮腔,当下笑得花枝乱颤,银铃般的笑声和安隆沉浑的大笑相映成趣。
邱文盛的笑声难堪的停住了,他周围的弟子们都眼中滴血地怒视着叶星落。
叶星落虽随口调笑了邱文盛一句,心下却是大忧,想起绾绾先前所言,更觉眼前之事非比寻常。他无视关中剑派弟子似可杀死人的眼神,向绾绾望了过去,绾绾脸色如常,眼中却有悲凉之意,看得叶星落心中一震,知道事态果是严重异常,却一时想不出问题在什么地方。
顺着绾绾往前,叶星落的目光又落在明空身上。明空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象不知有什么事情可怕。看见叶星落看她,明空嫣然一笑,小手向屋顶上指了指,示意他去看。叶星落顺着明空所指方向望去,才发现明空所指乃是田原。此刻他正站在邱文盛身旁,正对着叶星落怒目而视,本是英伟的面容却因左脸肿了一块而显得有些滑稽。虽是满腹心事,叶星落也不禁莞尔一笑。
田原对此更是火冒三丈,狠狠瞪了叶星落一眼,明空却为他的表情逗笑,还对他做个鬼脸。田原的手马上狠狠握在剑柄上。
魔门众人此时已知事难善了,却都是临危不乱,冷冷看着眼前这些自命不凡的七大门派,全然不惧。
一个豪迈的声音在院门处响起:“我道魔门的人有多厉害呢,原来只是徒逞口舌之利之徒。有我们七大门派在,今晚叫你们插翅难逃。”
叶星落回头一看,原来是崆峒掌门孙百吉,由于早上郑冲一事,他对崆峒已是全无好感,忍不住就要反唇相讥。
他还没说话,安隆已经悄声道:“叶星落是吧?这人这么大放狗屁,听着着实令人生气。你就替我损他两句吧。我这么高身份的人,实是不适合和他斗嘴,太**份了。”
叶星落突然发现这胖子原来也很风趣,笑道:“我正有此意。”扬声喝道:“刚才说话的这位就不用通报门派姓名了。唉,山中无老虎,野猫野狗也称大王了。不是什么剑派,就是什么刀门,我懒得听,也记不住。”
孙百吉被噎个半死,顿时说不出话来。
叶星落这一对着院门开言,登时就给站在孙百吉身后的郑冲认出来了。郑冲一声冷笑,喝道:“原来是你这小子。我今早就看你不顺眼,原来你还是魔门妖孽,就将旧帐一起算过吧。”
叶星落怎会怕他,也是冷笑连连:“我也正有此意,走着瞧吧。”
郑冲狠不得立即动手,却也不敢擅自上前,气恼下转向一侧,却是吕梁派所在之处,他对齐行健沉声问罪:“齐兄,我今早可是看你面子才放过这小子的,你现在有何解释?”
齐行健却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只是惊讶地望着叶星落:“叶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星落叹息一声,遥遥一拱手:“在下确是圣门中人,只是一直没对齐兄说起,还请见谅。不过刀枪无眼,待会儿动起手来,齐兄也不必容情。”
齐行健脸色数变,低头沉吟,不再说话。旁边郑冲却是冷笑不断。
房顶上一声佛号传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站到邱文盛身旁:“阿弥陀佛,贫僧无相,见过各位道友。”
叶星落顺口又接上了:“你看看,人家这位大师才是高人模样,比刚才某些人强太多了。态度多么和气,气度多么沉稳,绝不会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以无相的修为,也不禁哭笑不得,有这么夸人的吗?
叶星落虽随口玩笑,心下却颇为焦躁,猛一抬头看到明空,明空却是笑得合不拢嘴,对他连竖大拇指。叶星落心中一热,暗下决心,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绝不让任何人伤到自己的小师妹。做此决定后,心态顿时平和。
这时只听自报门户的声音不绝于耳:“吕梁派吕千秋。”
“书剑世家华明礼。”
“齐鲁门常通。”
“青城派天机子。”
七大门派还真是一个不少,全部到齐。
听得周围人名一个个报出,魔门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倒不是这些人名有多大震撼力,单拉出一个来,没人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但这些说起来都算是一方大豪的人突然集中在一起对付魔门,却让众人魔门莫名心生凉意,觉得有什么阴谋在暗中浮现。
赵德言身为前突厥国师,什么场面没见过。对区区七大门派自是不当回事,听他们一个个自大地报出姓名,大笑道:“这就是所谓正派七大门派了?居然这么大阵仗,赵某人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语气中充满了讥讽之意。
不等有人说话,屋顶处突然又是一阵骚动。一人排众而出,大喝一声:“我道是谁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暗算本太子,原来竟是魔门余孽,今天叫尔等有来无回,知道得罪本太子的下场。”
来人突厥武士打扮,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是大唐太子殿下李承乾还有谁?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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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最少会发到第八章。
顺便回答一随梦友150306,在边荒传说中道心种魔**是分成两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