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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这番话当说得真是掷地有声,颇有威凌天下的气势,可在明空听来却是滑稽无比。想起先前李承乾的狼狈情状,明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绾绾闻声望去,对明空突然的开心甚是诧异。明空也觉有点不妥,忙用手捂住小嘴,却仍是偷笑不止。说来也奇怪,这么多人虎视环伺,明空却始终不见丝毫不安,反而一直悠闲地四处张望,有如在逛花园一般闲适。这刻更笑得开心无比,倒似是在看演出。
那边安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奇哉怪也,我们什么时候动过这狗屁太子了?”
叶星落低声解释:“是我干的。我其实只是踢了他一个狗吃屎而已,哪能算得上暗算呢?是这小子夸大其词。”
安隆定神打量着叶星落,笑道:“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安隆都有点佩服你了。这么多人不会都是为你而来吧?”心中暗想,如果这些人都是由叶星落招来,自己被牵连可就有点太过冤枉了。
叶星落苦笑摇头:“我还没有那么大能耐,只怕是有更的麻烦在后头。”安隆闻言低头沉吟起来。
这时李承乾威风凛凛地扫了全场一眼,又是一声大喝:“田原在哪里?你不是说知道是谁暗算我?快来告诉我是哪个小子所为。”言语间大感意气风发。
田原上前一躬,待要讲话,明空在院中已抢先开口:“太子太子,饿狗吃屎。”说完又是娇笑不已。
这笑声清脆无比,听入李承乾耳中却让他勃然大怒,他当然记得这个声音。猛地跨前两步,李承乾便是一声怒吼:“原来是你个小丫头,看我不宰了你。”言罢方觉不妥,自己被一个这么小的小丫头捉弄,好象不是什么值得得意之事。
周围的人看看明空,再看看气急败坏的李承乾,脸上都现出古怪的笑容。李承乾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无法发作。
绾绾摇摇头,对明空笑道:“还说没有闯祸?”明空忙拉住她的手:“娘,真的不关我事,是师兄为美出气。师兄有心上人了。”说着向叶星落做个鬼脸。
叶星落先无奈摇头,再懒洋洋地开腔:“太子怕是弄错了,踢你屁股的人是我才对。如果不信,你大可下来一试,我是绝不介意再踹你一脚的,而且保证滋味不走样。不知太子有没有兴趣?”语气诚恳无比。
李承乾顿时被气得发疯,也让一腔怒火找到发泄的对象,猛然拔剑,就要跃下房顶,去找叶星落拼命。
邱文盛见状大惊,忙一把将李承乾拉住,好言劝解:“对付这种偷鸡摸狗的小子,我们七派来就行了,不用劳太子殿下大驾。”
李承乾也顺坡滚驴,不肯再逞强,他本来也就是气愤不过作个样子而已。只是心中毕竟气怒难消,他沉声说道:“其他我不管,如果抓到这个小子,一定要交给我处置。”
邱文盛只怕他要以身犯险,见李承乾不再逞强外冲,这点要求当然是满口答应,大打保票。
这边魔门中人也趁机商量对策,赵德言环目四顾,摇摇头道:”硬闯绝非上策,这四周的弓箭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不是那么好对付。而且还有七派的高手在以逸待劳,我们虽不怕他们,但蚁多咬死象,我们最好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
魔门众人都点头称是,虽说魔门中人逆天行事惯了,但对这种近乎以卵击石的事还是敬而远之的。
绾绾突然道:“冲到屋中去。”
安隆闻言神色一振:“对,周老叹夫妇不可能凭空消失,屋中一定有秘道,我们只要找到秘道,就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
魔门众人听了安隆的话都是精神大振,毕竟对着几百把强弓劲弩不是什么惬意之事,能兵不血刃的逃过眼前这一劫,谁也不会不乐意。
邱文盛这时终于劝服李承乾,转而向院中魔门众人望来,明显七派是以关中剑派为首,因为邱文盛下最后通牒了:“我数到三,你们马上弃械投降,执迷不悟的话,休怪弓箭无情。一。”当即开始记数。
绾绾俯身抱起明空,低声说道:“言帅和我在前,清儿和星落在左,安隆和青云在右,两位师叔请断后。等数到三的时候,我们一起往屋里冲。”
时间紧迫,魔门众人也不废话,点头表示同意,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邱文盛此时刚沉声喝出“二”字,绾绾微笑着对明空道:“闭上眼睛,不要看。”明空点点头,乖乖得闭上了眼睛。
邱文盛的“三”字刚出口,绾绾和赵德言马上飞身向正屋冲去。
与此同时,不等邱文盛下令,四周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呼啸声中,劲箭扑天盖地而来。
由于距离过远,左右两边和院门处射来的箭枝并不能对魔门的人造成太大威胁,加上魔门众人都非庸手,轻易就将这些看似气势十足的攻击应付过去了。
对魔门中人威胁最大的是正面的利箭,距离近,而且弓箭手也是身手强横,箭枝刚离弦就已到绾绾和赵德言身前,稍有不慎就有被射成刺猬之虞。但堪称魔门现时最顶尖的绾绾和赵德言又岂是易与?只见他们衣袖挥舞间,已在身前形成一道无形气墙,利箭碰到气墙,纷纷坠地,更又甚者当即就给摧毁为粉末。当然如此气墙也是颇耗功力就是了。
弓箭手一轮攻击过后,并未对魔门的人造成任何伤害,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动第二轮的攻势,魔门众人已掠过房前,径直扑入房中。
这是一间宽敞的大屋,在堂前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点着两支粗大的蜡烛,将整间房子照得明亮无比。
魔门众人都记得安隆所言,一进屋就游目四顾,想找出机关所在。
要说这方面还得佩服安隆,他左右一看,就径直走向中堂前的那副山水画。仔细端详一番,他忽然伸手在画中某处点了一下,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在八仙桌下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安隆大喜:“找到了,这就是秘道的入口。周老叹这小子还真狡猾,原来早就安排好退路了。”俯身就要钻入洞穴中去。
绾绾早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这时忽喝道:“且慢!”
安隆抬头,不解地向她望去。
绾绾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事已至此,难道你们还没发现事情很不对头吗?”
赵德言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对绾绾的话点头表示同意,虽是一言不发,脸色却阴沉地可怕。
安隆只是一时高兴过头,其实他也是阴沉多智之人,闻言也大觉不妥,迟疑着说道:“你是说这事有阴谋?”
绾绾冷然一笑,眼神甚是悲哀:“如果七大门派只是偶然聚在一起,我们适逢其会,自然不算什么大问题。可这可能性有多大呢?如果他们是早有预谋呢?如果他们和周老叹有关系,而周老叹引我们来本就不怀好意呢?”
赵德言一声长叹:“周老叹狼子野心,这点绝无疑问。如果他真的想对付师妃喧的话,他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而应更隐秘才对。在此约会之处,他又预留秘道退路,其心不善,已是昭然若揭了。”
安隆也觉事态不对,皱眉道:“现在回想起来,我得知周老叹要将道心种魔**交与绾绾的消息,的确象是故意放出来的风声。周老叹居然有这么大胆子出卖圣门?”大觉不可思议。
白清儿也缓缓道:“没错,这事确是蹊跷,我当时便觉得不对。只是一方面有道心种魔**的诱惑,另一方面也不相信周老叹夫妇能玩出什么花样,所以我还是来了。”
绾绾的眼中悲哀之意更浓,叹息道:“周老叹夫妇确实玩不出什么花样,只是他们也不过是两枚棋子,真正要玩花样的是幕后的大老板。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在秘道那头的出口处,我们要对付的人不会比七大门派更好对付。”
魔门众人都皱起眉头,细思绾绾的话,安隆一脸不耐:“什么人有这么大能力指使七大门派和周老叹夫妇呢?慈航静斋吗?”
绾绾一声长叹:“我也希望是慈航静斋,因为另一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可怕了。很可惜,不是慈航静斋。”
屋中一下沉默下来,魔门众人的脸上都是一脸惊骇,似想到什么可怕之事。
白清儿俏脸转白,左右看看,终忍不住惊叫出声:“是李世民!?”
绾绾一声长叹:“终于明白了?”不再说话,似是已觉疲累。
魔门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他们虽天不怕地不怕,这消息还是让他们无比惊惧。如果对手只是慈航静斋,争斗还是在江湖范围,魔门虽落下风,却也算是与慈航静斋平分秋色。可如果有大唐天子介入,事情就完全不同了,那意味着魔门真的是天下公敌了,普天之下只怕都是寸步难行。
赵德言沉声说道:“这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我们看来要做最坏的打算了。我敢肯定,此事幕后的人是李世民,此刻守在秘道另一端的是宇文和独孤门阀的人,还有大内高手。”
叶星落一进入屋中就和向青云一起守住门窗,仔细探听外面动静,此时也开口道:“我同意言帅的看法。有此次李世民名为长孙皇后祝寿,七大门派才会有机会齐聚京城。说起来是他们献媚心切,却也由此不显山不露水地把七大门派集中在一起了。而周老叹则负责将圣门同道骗来京城,此时的京城却已经是一个张开大口的猛兽。只怕很难想出一个更完美的计划了。”魔门众人都已信了十分,心情大是沉重。
绾绾忽然又开口了:“当年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杀兄弑弟,逼父退位,这才登上皇帝宝座。这本是他自己大逆不道,他却归咎于圣门中人。这些年外患未平,他一直也就将对圣门的仇恨埋在心中。但圣门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无时不欲拔之而后甘。突厥先灭,吐谷浑去年又败,边境遂告安定。李世民终于能腾出手来对付圣门了。”
白清儿忍不住问道:“师姐,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绾绾不理她,自顾自说道:“去年李渊归天,更是让李世民引以为恨,由此加快了对付圣门的步伐。”
白清儿又不明白了:“李渊归天和对付圣门有什么关系?”
绾绾轻轻一笑:“你不懂吗?李世民虽行为大逆不道,却在李渊面前竭力做出孝子模样,更把当年之事全算在圣门帐上,想让李渊相信不应怪他杀死兄弟,是圣门害死他们的。他如能消灭圣门,也可在李渊面前表示他未忘当年之事,算是为李建成和李元吉报仇了。李渊一死,他这番做作全然没了对象,自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听绾绾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语气虽如话家常,魔门众人的心却是越听越凉,脸更是越听越白。如果说原来还有人心中稍有疑虑的话,现在他们已是无法置疑。八仙桌下黑乎乎的洞穴,在他们眼里不再是逃生的通道,而是欲择人而噬的猛兽的巨口。
一时间屋内静至落针可闻,无人再开口发声。
院内却于此时响起邱文盛的声音:“尔等已是瓮中之鳖,识时务者为俊杰,快快束手就擒吧,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
他老气横秋的声音不谓不响,屋中魔门众人却是听而不闻。邱文盛顿时一声冷笑:“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就先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弓箭射向堂屋。
只是屋内外可通的只有门窗,这一阵劲箭不免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看着气势十足,却对屋中魔门诸人没有什么伤害。叶星落和向青云守住门窗,各使绝活,将投入门窗的羽箭都扫落一旁。
这一阵劲箭射过之后,门窗处忽然人影闪动,却是有人欲趁机抢入屋中。叶星落和向青云并不着忙,静侯来人闯入。来人闻得屋内声息皆无,大着胆子闯了进来,却正好遇到叶星落和向青云的当头痛击。一阵惨叫之后,院内顿时又没声响了。屋内屋外一时是僵持不下。
这一阵惨叫却终于惊醒了沉思中的魔门众人。
白清儿首先又忍不住提起刚才的问题:“师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绾绾不由一笑:“阴癸派一直是圣门中人员最广,耳目最多的,难道现在竟是忘了如何打探情报了吗?”
白清儿闻言马上明白过来,她虽是阴癸派主,却仍有人并不承认,还在暗中为绾绾所用。眼前并非内斗之时,她也顾不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心中另有不满,不吐不快:“师姐既知这是陷阱,为何不肯预先通知圣门同道一声呢?圣门中虽时有争斗,但也不至于如师姐般眼见同道有灭顶之灾也视之泰然吧?”白清儿话音未落,魔门众人的目光已全落在绾绾身上,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绾绾无视众人无声的问责,嘴角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我通知你们,你们就会听吗?只怕结果还是一样,明知是陷阱,你们一样会跳进来。李世民此计最妙之处,正在于不怕你们不来。有道心种魔**为引,他只要等着围歼你们就行了。”
白清儿大是不肯服气:“师姐此言差矣。你不说,怎知我们不肯听呢?师姐岂能因自己臆断,而陷圣门同道于绝地?”
安隆却是不满绾绾的语气,冷笑道:“绾绾说得当然好听,只是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我们还可说是一时糊涂,你既知李世民的阴谋,还一样来自投罗网,不是更可笑吗?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
绾绾微微一笑,却是苍凉无比,对白清儿说道:“有很多事是不必做过才知不可为的。你以为我的警告会惊醒你们?那我来做个试验。我现在告诉你们,今晚无论怎么逃,我们最后还是在李世民的掌握之中。你们会信吗?”
白清儿一声不满的娇呼:“师姐,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其他人虽不言,却也不把绾绾的话当真。每个人都在想:“笑话,虽说形势恶劣,也不至于未战先馁吧?”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没人肯就此放弃。
绾绾又是一声长叹,不再理会白清儿,转向安隆说道:“你不满意我的说话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来,是因为我有把握将道心种魔**夺到,更有能力在李世民的围剿下全身而退。你们呢?其他先不论,单以现今情势,你们有把握生离此地吗?”
绾绾一番话说得魔门众人无语默然,且不说道心种魔**确是落入绾绾之手,无法强词夺理,即以现下情势,谁敢夸口定能逃出生天?即使是有魔帅之称的赵德言,也大感心中没底,无法夸言。只是众人心中又大感疑惑:绾绾为什么如此有信心呢?她真的有把握逃过眼前此劫?心中隐约又燃起希望。
被绾绾一通抢白,魔门众人都顾不得再与她强辩,转而沉思起脱身之计。白清儿眉头大皱,喃喃道:“现在怎么办?这边既难闯出去,那边又是陷阱等待,难道就只能在此束手待毙吗?”
魔门众人都感黯然,安隆却霍然站起:“我现在就冲出去,我就不相信区区七大门派就可挡住我们圣门精锐。”语气慷慨激昂。
绾绾冷冷一笑:“只知好勇斗狠,只是一介莽夫,怎称得上圣门精锐?即使闯过眼前这关又如何?七大门派自是紧追不舍,门阀高手和大内精锐也是转瞬即至,在他们的追杀下,我们又是身处大唐京城,你道我们可支撑多久呢?”
安隆一愣之下,颓然坐倒,脸上满是苦笑。
白清儿却又开言:“我们阴癸派在长安倒是有一隐秘所在,不虑被人发觉。如果我们可顺利摆脱追兵,倒是可去那边暂避风头,先应付一阵子。那时我们自可从长计议。”
安隆忍不住又开口:“可怎么摆脱追兵呢?只怕连院门也出不了,我们就被干掉了。”
绾绾闻言脸色转缓,却是没有开口说话。
守在窗户处的叶星落却突然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众人的目光一下全落在他身上,虽觉他不一定有什么好主意,但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谁也不肯放过一根救命稻草。
叶星落向外张望一下,又仔细倾听一番,察觉院中没什么异动之后,这才转向魔门众人:“我有一个计划。此计划如果成功的话,或可绝处逢生,闯过眼前这一关。只是这计划需要各位前辈的全力配合。”
安隆先没好气:“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闲心在此装腔作势。”
叶星落正色道:“我不是卖关子。兹事体大,我只是想让大家认清形势而已。虽然我以前没见过诸位圣门前辈,但众人的行事我也是有耳闻的。所以我要先提醒大家一句,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大家只有同心协力才有可能化险为夷。我希望大家能抛弃旧日恩怨,携起手来,有什么问题最好等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大家有什么意见?”
叶星落这一番话虽说得委婉,却是提醒魔门众人不要再作窝里斗。众人忆起昔日争斗,都觉叶星落说得有理,无人能指责叶星落不是。绾绾虽没说话,嘴角却现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显是对叶星落的表现甚是满意。
众人默然间,赵德言首先说话了:“我愿不计以往,与诸位同道共渡难关。”他既身为前突厥国师,自是识时务者,既觉形势危急,自然知道取舍。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这道理他最明白了,所以当即表态不会在此时清算旧帐。
其他人在生死当前的情况下,当然也不会无理取闹,当下齐齐点头,纷纷表示要协力同心。安隆更是暗自庆幸,至少不会马上遭到阴癸派的报复了。
叶星落见众人终于达成一致,微微一笑道:“我的计划还是从地道中走。”
安隆一下糊涂了,番着白眼道:“你吊了半天胃口,就是这么个主意?那边可是有重兵把守,你这不是自投罗网?”
叶星落笑道:“那边有人自然是这样。不过,如果那边没人把守呢?”
安隆更是不明白:“那边怎会没人?如果那边没人的话,刚才半天说的岂不都是废话?”
叶星落笑容仍是不改,淡淡道:“现在那边自然是有人把守,不过我们可想法把他们调开。”
安隆有点明白,神色一振道:“怎么调开?”
叶星落不答反问:“如果我们现在全力往外冲,你道会有什么情况出现?”
安隆一脸苦笑:“恐怕我们不会有几个人能安全离开。”
叶星落点点头:“或许会这样,但七派怕也要付出惨痛代价。在他们死伤惨重的情况下,他们又会怎么做?”
安隆终于完全明白:“他们定会发信号招守在那边地道口的高手来救援。”
叶星落微微一笑:“正是如此。如我估计没错的话,这条地道应该不会太长,所以只要这边信号一起,那边的高手马上就会赶来。我们及时躲会屋中,即可从地道中撤离。”
安隆却又气馁了:“等那边的人赶来了,我们也差不多完蛋了,哪还有机会从地道中逃走?而且如果地道不太长的话,这边的人也随时可以赶过去,我们即使出了地道,只怕也跑不远。”
叶星落肃容道:“所以我才要求大家同心一致。我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由家师和言帅潜入地道,到那边口上停下,先隐而不发。接下来我们留下来的人再全力外冲,撑到对方那边的高手赶来再返回屋内。家师和言帅在那边自可听得外面动静,那边高手一离开,家师和言帅就同时杀出,将那边出口置于控制之下。想来那边还是会有人留下放风,但以家师和言帅的身手,自可在他们发出求援信号之前将之制服。有家师和言帅在那边出口把守,我们自可从容自地道撤离。如我估计没错的话,当我们自地道撤离之后,这边的人还在犹豫不决,有此缓冲时间,我们应可及时撤离到白师叔所说的隐秘所在,到时候再从长计议。”说罢,他眼神四游,征询众人的意见。
众人低头沉吟,考虑起叶星落这计划的可行性,同时也明白他要求众人抛却旧怨,同舟共济的意思了。在此计划中,只要有一人退缩反悔,都有可能导致魔门众人全军覆没。
一片静寂中,绾绾首先表态:“我当然毫无意见,诸位意下如何?”她美目中闪现笑意,对自己弟子的赞赏表露无遗。
白清儿也欣然同意:“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我也同意。为表诚意,我愿以圣门毒誓为证,定与众位同道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直到度过眼前难关。”说罢先自发下魔门毒誓。阴癸派两名元老高手自然与白清儿共进退,也随之发誓与众人同心共度危机。
绾绾和白清儿相视一笑,都是百感交集,师姐妹争斗十年,却在当前危机下重又携手,忆及以往,心下岂能无感?
安隆却是犹豫不决,看看绾绾,又看看白清儿,心下委实难以决断。他生性多疑,自不会过于迷信所谓誓言的约束力。
一直没有说话的向青云却比安隆要爽快的多,忽然开口,他说道:“我也同意。”这是众人第一次听到他的嗓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却是字斟句酌,令人觉得其人惜语如金。
安隆惊讶地望向向青云,向青云却已慨然发下毒誓。对安隆诧异的眼神,他只是简单解释一句:“这是唯一出路,我们别无选择。”
安隆又犹豫一下,终觉得再无其他好办法,于是也发誓了。
最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还没开口的赵德言身上。这前突厥国师颇有点英雄气短的意味,一声长叹,说道:“想不到我赵德言一生纵横,居然也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愿与诸位同生共死。”当下也以魔门毒誓做出保证。
叶星落见协议终成,心下自是欣慰,却一转眼看到熟睡的明空,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明空怎么办?”
众人目光落在绾绾怀中的明空,都感大为棘手。
绾绾淡淡一笑:“明空自然和我一道。放心吧,不会有事,也不会误事。”前半句是对叶星落所说,后半句却是对其他人的保证。
叶星落对绾绾自是完全信服,见她如此说,大是放心,点点头,不再多言了。
绾绾抱着明空站起,淡淡道:“既然大家已经达成一致,那自然是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吧。再拖延下去,只怕院中敌人也要起疑心了。我和言帅先行,这边就交给各位了。”说罢当先跃入地道口。
赵德言也不废话,站起身来,紧随绾绾跳入秘道。
见绾绾和赵德言消失在秘道口,叶星落转向剩下众人说道:“我们等一盏茶时间再行动,那时家师和言帅应已到达那边出口处。现在先说一下对方的布置情况,关中剑派和少林的人都在屋顶,院中是吕梁派,齐鲁门和崆峒派的人。没听到书剑世家和青城派的动静,估计应是守在屋后。”和他一起守在门窗处的向青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判断。
魔门众人把希望全集中在叶星落身上,安隆率先发问道:“我们从那边冲出?”
叶星落微微一笑:“当然是向院中了。”
向青云沉声开口:“院中人数最多,而且弓箭手几乎全在院中,我们怕是很难冲出。”他对院中情况最是了解,所以忍不住提出疑问。
叶星落笑道:“我们这计划是要将那边地道口上的人调开,能否成功的关键在于我们这边能给对方造成多大伤害。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予敌人最致命的打击,这样他们才会发信号求救。如果我们不能让对方损失惨重,以他们好大喜功的本性,是不会希望有人来分他们一份功劳的。所以院中是最好选择,人多正好方便我们大开杀戒。”话说得斩钉截铁,叶星落眼中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伤感,如果不是局势紧急,他岂愿如此好杀?既然是形势所迫,他也就不瞻前顾后,暗下决心要大干一场。
安隆又是眉头大皱:“可人多我们也麻烦,说不定不用援兵,院中的人就可将我们一网打尽。其他不说,这数百把强弓先就不好消受,一出门即万箭齐发,我们不等有机会发威,先已变成刺猬了。”
叶星落又是一笑:“弓箭手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保证你们冲出去的时候,不会有一枝箭会射出。至于能不能让他们忍不住求援,那就要靠各位的本事了。如果生死关头大家还是不能杀得他们心胆俱寒,那圣门可就栽到家了。要么他们死,要么咱们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安隆冷笑一声:“你就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们纵横天下之时,你还没断奶呢。还用你来教我们怎么做?待会儿定叫你看看我安隆的八面威风。”
叶星落并不为安隆不客气的话不满,反笑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也要先保证自身安全才好,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同生共死,一个人受伤,受拖累的可就是一大帮人了。”
安隆更是不耐烦了:“少废话了,没人会那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有此时间,你还不如说说如何让对方发不出箭来。”
叶星落终正色道:“我说的是你们出手时不会有箭射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会先为你们探路,而我只要一出手,马上就可将院中的弓箭手控制。”
安隆大感困惑:“你在吹牛吧?我可真看不出你有那么高的实力。”叶星落笑笑:“想知道为什么?那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这房间的灯光突然暗掉,你道敌人会怎么想?”
安隆不耐烦道:“当然是全神戒备,防止我们冲出去了。你以为敌人会以为我们只是安寝了?”
叶星落又是一笑,接着问道:“如果这时突然从房中窜出一条黑影,你想敌人又会如何反应?”
安隆更是大气:“这种幼稚的问题你也问得出?自然是乱箭射出,你道他们会列队欢迎吗?我可警告你,这种情势即使是你师傅绾绾也不一定能应付。你可不要一时冲动,将小命送在这儿。”
叶星落更是泰然:“我岂是徒逞勇力之徒。放心吧,只要一切如你所说,我的小计自可得逞。大家且莫心急,我现在就先出手,为大家扫清门前障碍。”
安隆见他终于要出手了,忍不住一阵好奇,想看他如何清除弓箭手的威胁。
叶星落却是又突然转向白清儿:“白师叔,你不是有个叫聂飞羽的弟子吗?怎么这次没见她来?”
白清儿闻言先是一愣,又叹一口气,这才说道:“她去洛阳有事。我已经通知她于今夜前赶来长安,却不知为什么没到。”神色间颇为不解,又有些担心。
叶星落沉吟道:“原来是这样。她的身手倒是挺高明。”
白清儿闻言不由现出骄傲之色,安隆却是急不可耐了:“好了,叶小子你有完没完?一盏茶时间早过了,快点动手吧。”
对安隆急切的催促,叶星落报以一笑,却忽然出手熄灭了八仙桌上的两盏烛光。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