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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吃饭的目的地。</P>
古色古香的装修，飞檐漏窗 , 雕梁画栋，诗酒风流 , 视野所及之处，依旧是当年京华烟云的模样。</P>
这里每天只招待十桌，我们来的早 , 是第一桌客人。</P>
当初那位性感服务员也不知去哪里高就了，没有看到她的身影。</P>
服务我们的是女领班，看上去恭矜婉约，没意思的很。</P>
婉约女领班穿着绛紫色的旗袍 , 看到梁京澈 , 精致的眼线飞翘起来 , 纤细双手交叠搭在平坦小腹，音嗲人俏，服务周到。</P>
我跟在后面 , 第一次享受到被这里的服务员簇拥着的感觉。</P>
没想到这虚荣的感觉 , 真的很不错。</P>
大家以金钱为纽带 , 共同维系这社会的文明疆域，虽不堪一击，却也聊胜于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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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人在包房坐下。</P>
时隔三年，这里的装潢又换成了黑红色调。</P>
包间还是那几个 , 但互相之间已经不用隔墙了 , 而是用黑色雕花木门围合成起来。</P>
红坐垫 , 官帽椅 , 优雅里带着清冷。</P>
没想到现在坐下也不用点餐。</P>
准确来说是不能单点，只能选他们餐单里设置好的“组合”。</P>
一个“组合”价格就是一千加 , 四个“组合”才能起步。</P>
我也是十分无语的。</P>
吃一顿饭能顶我一个月的工资 , 我真是不懂 , 到底吃些什么能贵成这样。</P>
当时大学刚毕业 , 觉得是不是这个社会病了。</P>
现在看来 , 它还病得不轻。</P>
不过来都来了 , 有免费的午餐给我吃 , 我还这病那病的 , 就纯属矫情了。</P>
反正最后高助理就点了一套最贵的“组合”。</P>
没错，最贵的就是最好的 , 高助理懂我。</P>
很快每人上来一小碟蜜汁核桃，和铁观音，我却被这套杯具吸引住 , 景德镇订制青花古瓷 , 真是漂亮 , 忍不住多喝了几杯。</P>
他们聊起生意的事，我就一直因为喝茶。</P>
到后来上菜之后，我竟然有些饱了。</P>
梁京澈他们吃饭都不说话，我也不好意思说，反正就是吃。</P>
这菜量真是猫的量，也就是人类一口的量，好在过品种够多。</P>
北京熏肉上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片叉烧……是的一片，也就一寸大小 , 这跟我想象中的熏肉卷饼差距太大。</P>
高助理特意为我介绍了一番，说这肉用的是五花肉 , 底下搭配另一片叫薄脆，能解五花肉的油腻。</P>
但是他说这么多有用吗 , 我又不能再多吃一片。</P>
梁京澈吃东西慢条斯理，没声音，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吃太快。</P>
就在这时 , 透过雕花隔断，我看到有人奔跑起来，好像是服务员。</P>
这倒是奇怪，这里的服务员感觉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P>
但我也没有在意 , 继续奋斗吃的。</P>
喝完蛤汤 , 我实在憋不住了 , 决定去一趟卫生间。</P>
这家店的卫生间一直是我比较诟病的问题，因为在室外，而且只有唯一一个 , 在院落的东南角。</P>
也就是我得穿越大半个院落 , 才能走到。</P>
因为四合院讲究这个五行风水 , 那个位置正好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P>
冬天从热烘烘的屋里出门往外走，我又忍不住想打喷嚏。</P>
经过檐廊，猛地听到一间厢房里传出些敲打的声音和惨叫的声音，我下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P>
可我没精力好奇 , 因为离厕所越近，我越是难以招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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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暖的厕所出来之后 , 我低头走路 , 忽然看到七八个人从那间厢房里气呼呼地走出来。</P>
虽然是擦身而过 , 我却清楚看到他们各个脸肿得像个猪头，骂骂咧咧 , 一口京腔。</P>
他们看上去衣着不菲 , 神情跋扈 , 年纪二十多三十多的样子 , 看着像是一群……纨绔子弟。</P>
那些人果然是在屋里打架？</P>
啧啧 , 这么高档的店 , 还有这种事 , 可能是喝多了吧。</P>
我想了一想 , 难道之前吃饭时候看到服务员穿着旗袍奔跑，是因为这个？</P>
他们走的那条檐廊，也是我的必经之路 , 我不得不走。</P>
好在那厢房的门虚掩着，我快走几步就是了。</P>
谁知我刚一经过门口，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P>
“宗叔，您放心 , 我在哪折腾 , 都不主动在您家里头折腾。”那熟悉的声音咳嗽了好几声。</P>
我浑身冒汗……这声音，是他么？</P>
“我也知道 , 这些年，您一家老小不容易。因为我好您家滋味儿，内些人，年年这时候给您招事儿……我过意不去。明年，我就不过来了，您也别再叫我。”</P>
我轻轻移步，贴着边往里看……屋内有些狼藉，一张凳子倒在门边。</P>
那个背影，果然是傅九……难道刚才那些人，是来跟他打架的？</P>
“怎么我开店的不怂 , 你这走黑道的倒是怂了？这店要不因为你，我也早就不开了！”说话的 , 是傅九身边的老者，他中气十足。</P>
傅九给他斟满一盅 , 他们对碰之后，一饮而尽。</P>
“您放心……这辈子有我在，就有您一家在 , 有这店在。”傅九声音很低。</P>
老者砸了下嘴，“知道你委屈，梗着劲要给京城里头内些个人看，我帮不了你别的 , 能给你做几顿 , 就给你做几顿。”</P>
我听到嗒的一声 , 似乎是酒盅落桌。</P>
傅九低着头，不停咳嗽起来，“您老，咳……都把我给酸呛着了……咳咳！哈哈哈！逗！”</P>
老者猛地举起巴掌 , 看着低头笑的傅九 , “臭小子，我替老傅抽死你！”</P>
“行了我知道了 , 您快忙去吧！鱼里别放豆豉啊，我不爱吃！”傅九拿起筷子，不知在闷头吃什么。</P>
宗叔啪地给了他后颈一下，“豆豉鱼里不放豆豉，你给我做个试试！”</P>
我吓了一跳！天了噜，他敢这么打傅九！？</P>
傅九摸了摸通红的后颈 , “他们千里迢迢从北京赶来打我 , 您也打我 , 我这生日过的也忒惨了！再说，您找人给我把豆豉挑出来不行吗！”</P>
宗叔站了起来，“开车别喝酒！”</P>
“没事儿 , 吃完他们几个送我。”傅九头也不抬地回应。</P>
我见宗叔似乎要走，连忙躲到红柱后面。</P>
听到脚步声离去 , 我才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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