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血战忻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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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忻口战役打响后,八路军总部指挥第一一五师、第一二○师、第一二九师(一二九师于9月30日离开陕西,东渡黄河,开赴山西抗日战场),以及独立师配合国民党军作战。第一一五师根据八路军总部命令,除以一部控制五台山、恒山,活动于晋东北,着手创建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外,另以主力三四四旅占领平型关,相机袭占团城口、大营镇,其主要任务袭击汽车,破坏道路。该旅六八八团于10月16日袭击代县日军汽车队,歼敌300余人,并克复繁峙;该师独立团在灵丘冯家沟没伏,击毙日军100余人,收复灵丘、易县、涞源、由阳等地。该师三四三旅、三四五旅则深入冀西,向平汉铁路发展,直到北平外围,切断了从北平经平型关至忻口的交通线,使日军难以迅速调动第二线部队增援忻口作战。

    一二○师从10月15日开始配合作战,先后攻占宁武、阳方口、平鲁、井坪等城镇,威胁大同。十八日,一二○师主力一部在雁门关附近伏击日军辎重部队,毙敌400余人,给日军以沉重打击,并收复雁门关,截断了从大同经雁门关至忻口的交通,给南下进攻忻口的日军后方运输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匆忙赶到山西战场的第一二九师也投入了战斗。此时,日军飞机活动非常猖獗,除运送物资外,还不断支援前线作战,进行轰炸,给国民党军造成很大损失。如何消灭日军这些飞机,已成为坚持忻口会战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恰在这时,第一二九师的先头部队三八五旅第七六九团已到达前方,由总部直接指挥,被部署在阳明堡、崞县之间。十五日,朱老总、彭老总致电友军李默庵部,透露了准备袭击阳明堡日军机场的意图,要求李部抽出一部分兵力,协助破坏道路,并袭击日军,以便八路军七六九团能相机破坏其飞机场,袭其降落之飞机而焚毁之。十九日,陈锡联团长亲自指挥第三营,乘黑夜突袭崞县北阳明堡日军机场,炸毁日军飞机24架,毙伤日军180余名,有力地打击了日军的空中力量,有效地支持了友军的正面作战,并迫使日军抽调部分兵力加强后方防务。

    我独立师为配合山西战场国民党军作战,除了有效地牵制日军察哈尔兵团和破坏日军后方运输线之外,我们还决定抽调独五旅和补充一团组成南下支队,由唐副师长指挥,南下山西支援友军作战。10月8日,唐副师长指挥南下支队,兵分两路,从水泉与新店子两处,以隐蔽神速的动作,突破日军的外长城防线,直插晋西北。一路由独五旅旅长沈松林指挥,攻占右玉、周花板、平鲁、山阴等地,直逼晋北重镇朔州;另一路由唐副师长亲自指挥,先后消灭日军300余人及伪蒙军一个团,并攻占偏关、河曲、保德、三岔、神池等地,从西面威胁朔州。迫使南下进攻的日军不得不将关东军第十一混成旅团大部和伪蒙军一部从正面战场撤下来,以保证日军后方侧翼安全,并阻止我南下支队。这样,便减轻了国民党军正面战场的部分压力。我则指挥独三旅为配合忻口作战,不断对平绥线、正太铁路展开破袭,并伏击其运输队。后期则掩护友军撒退,援救陷入日军包围中的友军郝梦龄部两千余人;还收容了友军大批溃兵和伤员,对伤员给予医治后送还给友军各部。因此,赢得了友军的赞扬和友谊,有利于以后的团结抗日。

    十月中旬,日军开始正太线作战,主攻目标是娘子关。十月二十一日,日本华北方面军以第二十师团全部及第十四师团一部增援娘子关一线,以步、炮、空联合向国民党守军全线进攻。日军分兵南北两路,从北路进攻的日军右翼在娘子关、旧关一带遭到国民党军的顽强抵抗,进展不大;从南路进攻的日军左翼则绕过国民党军的防线,从南面迂回,相继攻占娘子关附近重地,从背后威胁娘子关。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发现娘子关的守军一下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不得不下令娘子关守军留少量部队掩护,而主力撤出战场。十月二十六日,娘子关失陷。天险娘子关是太原东部门户,能否守住,对太原安危极大。娘子关的失守,使得山西战局急转直下。

    娘子关失守后,日军对忻口地区加紧了攻势作战。日军在中央阵地采用坑道战法,逐渐逼近,突破国民党军阵地;左右两翼日军则进行策应作战。卫立煌部在予敌以重创后,发觉战场主动权已丧失,部队已陷入被动局面。在这种情况下,阎锡山只好电令卫立煌率忻口守军于十一月二日撤出阵地,转而加强太原防御。

    日军在占领娘子关和忻口后,凭借现代化装备,快速向太原推进。十月三十日,日军占领平定和阳泉;十一月四日,占领寿阳,直逼太原。为保卫太原,阎锡山几乎调集了在山西的所有国民党军参与太原保卫战,并令卫立煌以中央兵团、左翼兵团、右翼兵团布防于太原周围,进行防御。十一月六日,日军向太原城郊发起进攻。日军第五师团、第一○九师团主力附伪蒙骑兵及坦克、装甲车100余辆,从东、北、西三面向太原猛攻。十一月七日,晋东日军川岸师团突破国民党军拦截,先头部队与南下日军在太原城东会合。这样,太原陷入日军重兵包围之中。日军依靠飞机、大炮、坦克,向太原城内猛烈轰击;日军步兵在优势火力掩护下,逐渐突破国民党军的防线,突入太原城内、与守城的国民党军展开激烈的巷战。守城的傅作义等部虽进行拼死抵抗,但仍挡不住日军的疯狂进攻,在付出重大伤亡后,被迫率部突围。十一月八日,太原失陷,经过长达二十一天的忻口会战终以国民党军队的失利而告结束。但是,如果没有八路军在日军的侧后积极活动,截断他们的交通线,则正面的国民党军是很难坚守二十一天之久。对此,朱老总在总结这次战役的经验时指出:

    我军以配合由卫总司令指挥扼守忻口正面英勇抗战之军队作战,分派许多游击支队在日军主要后方连络线上到处袭击,断绝敌之交通。日军前送后员之人马车辆军需物资多被我杀伤或破坏,甚至完全断绝。沿途被我八路军杀伤的人马不亚于正面战线上的伤亡。如:战役中后期的七亘村伏击战,歼日军四百多人,缴获骡马三百多匹;黄崖底伏击战,歼灭日军三百多人,毙骡马三百多匹;第一次广阳伏击战,毙伤日军近一千人,俘敌三人,缴获骡马七多匹、步枪机枪三百多支(挺)和大批军需物资;第二次广阳伏击战,歼日军二百五十多人……。

    这一时期中,我八路军在敌侧后主动出击,配合国民党军积极作战,虽然未能达到将敌大同、崞县间后方交通线完全断绝之愿望,但敌已陷入十分困难之境地。敌每后送或前送一次车辆,空中必用飞机掩护,陆上则配以工兵、骑兵,车上装载步兵,装甲车等随行护送,并盖铁甲。虽然如此,仍不断受我军袭击。最后,敌不得不用飞机接济弹药稂秣。贵族军队的日本皇军也因为牛肉和饼干来源断绝而不得不尝尝小米的滋味,官兵相对哭泣。

    彭老总也从战略的高度上,对游击战争在对日作战中的作用进行了总结,并作了精辟地阐述。他说:要使劣势的兵力与兵器,在持久的阵地战求得胜利,战胜现代化装备和高度技术的敌人,就必须在敌人的后方,特别是在其主要连络线上积极动作起来,断其交通,绝其供给。须知愈是机械化部队,愈须依靠好的后方供给,一旦供给断绝,其机械部队则复成了死的机械了,从而减少对正面战斗的威力。同时,由于在其后方连络线之积极活动,又使敌人不得不从前线抽出足够的兵力以维护交通,而这些兵力又非步兵不行,故可分散敌军正面作战之突击力量。对于朱老总、彭老总的这些观点,我深具同感。于是,便组织各级指挥员对朱老总、彭老总关于这次战役的经验总结,进行认真学习与讨论,并根据当前战争的具体情况进行分析研究,寻找出克敌制胜的方法。

    忻口会战是抗战初期中日军队在华北战场进行的规摸最大的一次战役,其战况非常之惨烈。正面守军卫立煌部作战很英勇,以重大伤亡之代价,虽给予日军一定的打击,但整个战役仍然失利。究其原因,日军除了装备现代化和掌有步、空、炮、骑联合作战的优势外,日军单兵的军事素质、作战战术及部队整体的战斗力要远远高出国民党军队;另一方面,国民党军战略战役指导思想不对头,战术呆板,只凭单纯固守正面,与日军死打硬拚也是一大败因。伴随着太原失陷,可以说,在华北以国民党军队为主体的正规战争已经结束,随之而来的,是以我们g产党八路军为主体的游击战争占据主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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